閻赤發道:“你不是前日與我在城東‘三十里酒鋪’前交手的那轎中之人。”
華天雄道:“何以見得?”
閻赤發道:“那人的內功柔和至極,且浩如滄海,你雖然掌力雄厚,但練氣的功夫卻不如那轎中之人。”
華天雄冷哼了一聲,道:“那你以為,便能夠勝得過我?”
閻赤發低頭沉吟,卻未答話。
卻是那手拿著算盤的乾瘦老者伍天賜答道:“適才動手,你我都未出全力,華掌門雖被暗器擦傷,但想必已瞭解了我的‘神算鋼珠’和二弟‘鐵笛鳴音’的出手路數,而我三人對華掌門的武功卻未能探出什麼門道。”
華天雄道:“那又怎樣?”
伍天賜道:“在我三人夾攻之下,華掌門僅用尋常的招式,十招之內便能全身而退,武功必是在我三人中任何一人之上。”
華天雄道:“你說的倒也坦白。”
伍天賜道:“但我三人以三敵一,卻足以與華掌門一戰。以老夫之見,你我全力交手,今日想必會是平手之局,若是非要拼命,大概也難逃兩敗俱傷。”
華天雄道:“如此說來,此戰你們豈不是肯定勝不了,最多也就是與我一同戰死?”
卻在此時,忽然聽得一個聲音從院牆之上傳來:
“若是沂濛三俠加上小弟,以四敵一,卻不知華兄可有勝算?”
華天雄轉頭望去,臉色卻倏然大變。
只見在那院牆上不知何時已站著一個白衣文士,此人看來四十來歲,頭戴紫冠,面白無鬚。那院牆甚高,有一丈八尺,白衣人施施然地站在牆頭之上,衣袂在微風中揚起,形態十分瀟灑。
此人竟是“天鷹會”的掌門人,“鷹王”孫寒竹!
今夜之前,華不石並不是沒有想過,在“湘西四大惡”的弟子中可能藏有敵人的間客,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想到,背叛的竟是整整一個“天鷹會”!
在舞陽城的佈防方案中,四大幫派各守一方。現在其中一個門派背叛投敵,那舞陽城外圍的防線自然形同虛設,對方的高手能輕易地潛入到城裡,摸到“惡狗門”的總壇來發動襲擊。
而“天鷹會”既是久據城中的“四大惡”之一,對“惡狗門”總壇的地形和高手分佈都十分了解,今夜的突襲才能佈署得如此精準,竟是要將“惡狗門”一舉滅門!
華天雄本是心機極深之人,一瞬間便已猜到了這整件事情的原委。
“鷹王”孫寒竹一聲輕嘯,身形已從院牆之上躍起,朝著華天雄所站在小屋房頂直掠而來!那面院牆與小屋之間本隔著十餘丈的院子,卻見孫寒竹雙足在空中虛點而過,竟然一口氣便已飛越了十餘丈的距離,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屋頂的瓦片之上,落腳之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竟然在華天雄的面前露了一手登萍渡水的絕頂輕功!
“沂濛三兇”移動腳步,與那“鷹王”孫寒竹一起,成四方之勢,將華天雄圍住。
華天雄面色更加陰沉,形勢對他來說十分糟糕!
“鷹王”孫寒竹的武功,在“湘西四大惡”的四位掌門人之中排在第三,僅次於“鐵劍宗”掌門公羊泰和“惡狗門”主華天雄。若是單挑華天雄自是不怕,但此時他本與伍天賜三人勢均力敵,孫寒竹的加入便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砝碼!
如果剛才他還有機會與“沂濛三兇”打成平手,現在多了一個孫寒竹,他便一點勝算也沒有了,唯有敗退一途。這是實力的差距,沒有任何可以投機取巧的地方!
對手在謀劃這次突襲之時,便已算準了這一點!只要打倒了掌門華天雄,“惡狗門”便會撤底被擊垮,無論在華家大宅的其它地方的戰況如何,都無法改變今夜一戰的勝負之數!華天雄本就是“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