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收回家裡便是了,諒她一個過婚女子也不會干涉你納妾,到時候你想納多少就納多少,誰管得著你。”
小張大人這才高興了起來,哈哈大笑道:“爹不愧是爹,這麼賤的點子都想得出來。”張員外:“……”
再說趙家這頭,趙存旭一聽張員外是來替他兒子說親的,氣得腦子都要炸了,這小張大人委實還不如李想,從小就是個草包,現在長大了,就是個大草包。李想那廝好歹也算是繡花枕頭,這小張大人卻連花都捨不得繡上一點在外頭,從裡到外都是草包。
只是,心裡再氣也不好罵人,一是怕落下壞名聲,讓那些正經人家再不敢來替貞娘說親了,那不就斷了她的終身幸福?二來也怕得罪了人,自己回京後人家給家裡人難堪。於是,趙存旭只得打著哈哈,推說這事兒還得問過爹孃以及貞孃的意思。
張員外知他是推脫之辭,心裡琢磨著打鐵要趁熱,笑眯眯地道:“二老與令妹都在家中罷?不如趙大人這就去問問?”他還是有些自傲的,雖說兒子的功名來路不正,但好歹也有個功名嘛,總比家境普通的白丁要強上許多,那趙貞娘又是再嫁,沒理由不同意的。
趙存旭心裡厭煩,臉上笑著說道:“張員外難道沒聽說我這外甥女的事?”
張員外笑容僵了僵,又復笑道:“那也沒什麼,既然只是克父母,不跟在父母身邊不就沒事兒了?令妹還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生兒育女,何必非得將她帶在身邊呢。”
趙存旭勉強笑道:“張員外是有所不知啊,這閨女可是舍妹的命根子,半會兒也離不得的,為了張員外好,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
話說到這份上,張員外自然也不好再說了,他總不可能真的讓貞娘帶著這個掃把星拖油瓶嫁進張家吧。
打發走了張員外父子,眼瞅著就到了午飯的飯點兒了,趙存旭疲憊不堪,憋悶得連飯都不想吃了。
吉祥也困得直打哈欠,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除了晚上要睡覺以外,白天也要睡很長時間,就算身體裡裝的是成年人的靈魂,也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本想午飯過後就睡覺的,誰知張福帶了兩個人回來,第一次見識買賣人口的吉祥強打起精神,由貞娘抱著聽張福的介紹。
張福帶回來的兩個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個是五六歲大的小姑娘。那婦女長得挺樸實,結實的身板兒敦厚的面相,自打進了屋就一直窘迫地低著頭。那小姑娘模樣挺機靈,也不怕生,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四下裡亂瞧,不過,她看得最多的還是被貞娘抱著的吉祥。
張福說,那婦女夫家姓周,原本是在家中相夫教子的,誰料不久前丈夫得了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家中需要收入,所以出來做活兒,家中由十幾歲的女兒照顧著。像這等家中有夫有子的,通常不會賣身,只是僱傭,若是家中境況好轉,大約就會辭工不做了。而那小姑娘卻是買來的,家中揭不開鍋的窮人家,為了給兒子娶媳婦兒,通常會把小女兒賣掉。小姑娘只有個乳名,叫小春,說是春天生的。
周氏主要負責貞娘院子裡打掃房屋的活兒,那小院兒並不大,四間屋子,一正三廂,院子半畝不足,水池便佔了一半,除了水邊平臺和石板路以外,其餘地方全種上了花花草草,打掃這樣的小院兒,每天花不了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便跟在貞娘身邊,以便使個口什麼的。
小春則全不用做事,只用陪著吉祥玩耍,逗她歡喜就成了。
吉祥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在貞娘懷裡睡了過去,待她醒來時已經是夜裡了,貞娘在屋子裡點著蠟燭做繡活兒。吉祥心疼她,嗲嗲地道:“娘不乖哦。”貞娘放下手裡的活兒,到床前坐下,笑道:“娘怎麼不乖了?”吉祥摸著貞孃的手道:“娘不聽乾孃的話。”貞娘病重那段時間,曾經答應過李寡婦不熬夜做繡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