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立了起來,他環顧四周,大步流星地踏遍了牢房。
&ldo;逃!……逃!……&rdo;他叫著,&ldo;一定要逃走!&rdo;
這個數小時之後就要勇敢地走向死亡,聯想都沒想過要苛延生命的人,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生存,多龍塔和薩卡尼,要為了懲罰這兩個叛徒而生存!
&ldo;對!此仇必報!&rdo;巴托里和扎特馬爾異口同聲。
&ldo;報仇?不!……伸張正義!&rdo;
桑道夫伯爵全身的氣力都傾注在這幾個字上。
第六章 畢西諾主塔樓
畢西諾城堡是中世紀建造的,在望而生長的石砌建築中屬最奇特的堡壘之一。它是封建時代的造型,莊嚴雄偉。只是,那寬大的穹頂室中已沒有了騎士,拱形窗前也看不到身著繡花長袍、頭戴尖項帽子的主人,城垛牆口、強力彈弓洞口、吊橋的狼牙閘處也沒有了守衛的弓穹手。石砌的城堡依然如故,唯有總督和士兵換上了奧地利現代軍服,看守和獄卒再也不穿黃紅兩色的服裝,與這封建時代宏偉壯麗的遺蹟極不協調。
臨刑前的最後幾小時,桑道夫伯爵就是預計從這座城堡越獄出去。既然犯人們對於監禁他們的主塔樓一無所知,也不知道逃脫之後,要穿越什麼樣的地方,這無疑算是狂熱妄想!
而或許這種徹底的無知倒是他們的幸運呢!若是瞭如指掌,他們一定會在困難之前屈服退縮,也並不是說完全沒有越獄的可能。
伊斯特里省並非不具備越獄的有利性,因為,越獄者不管朝哪個方向跑,都會很快到達海岸,畢西諾城的街道上的戒備也不是那麼森嚴,以至於越獄者剛邁出幾步就會被抓獲。但是,從畢西諾城堡逃脫,‐‐尤其是從關押犯人的主塔樓‐‐後來都被認為是不可思議的。連這種念頭都不會萌生。
誠然,請看看主塔樓在畢西諾城堡中的位置和外部形勢吧。
它位於一塊高地的盡頭,城市徒然止於此處。如果人們靠在臺地的胸牆上俯瞰,下面便是無底深淵。峭立的絕壁,綿長的藤蔓交錯其上。沒有一處可供上下的臺階,更無一供用以落腳的平臺。到處是風化後外表光滑而條紋模糊的岩石。總之,這個深淵像魔窟一般,掉下去就有去無還。
正是在這一深淵之上,矗立著主塔樓的側牆,牆上開著很少幾個窗洞,照亮各層牢房。
若有犯人探身窗外,會因懼怕而縮回頭腦,再膽大也會頭暈目眩!要是掉下去,又會怎樣呢?要麼在底部的岩石上摔個粉身碎骨,要麼被激流捲走。洪水期間,浪大流急,勢不可擋!
這條深淵,當地人稱之比科深淵,充任著福伊巴河洪水期的蓄水庫。由於水流湍急,經年累月的沖刷侵蝕,在岩石間穿鑿出一個巖洞。洶湧的激流湧入洞中,然後從城市的地底下流走。河水到底流向何方?又從什麼地方重回地面?仍是個謎。這一巖洞,確切地說,這條在巖層和粘土中穿鑿而成的運河,有多長、多高,它的流向,都無人知曉。有誰能說出,河水在洞中是否與數百個拐角及中流砥柱衝撞而過?是否就是這些砥柱和巨石支撐著城堡和整座城市?當水位不高不低,適於小船進洞的時候,曾有一些無畏的探險者試圖沿福伊巴河下行,透過這黑暗的巖洞。但洞頂愈進愈低,很快就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於是,對於這條地下河流的情況,至今無人知曉。大概,它和亞得裡亞海海面以下的某條&ldo;隱流&rdo;匯合在一起了。
這就是比科深淵,桑道夫伯爵甚至於連它的存在都不知道。而他越獄的唯一路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