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無敵心中冷笑,淡淡的說:“前方便是丹陽城,過了丹陽,再乘船下九江,在竟陵郡西南方,就可尋到飛馬牧場。”這句話半真半假,真的是後面半句,假的卻是前方其實是陽武。宇文無敵從這幾日的試探中,已經大致知道原隨雲對這些一竅不通,而且若是真的將他引往飛馬牧場的話,那與找死無異。
原隨雲深深的注視著宇文無敵,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身影。忽然笑道:“哦,原來前面竟是丹陽,我尚以為是陽武郡呢?”
宇文無敵心中大驚,難道他已經識破了我的策略?雖是極力壓抑,臉上卻仍然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驚色。原隨雲淡淡一笑,率先走在前面。
雖然看起來已經離城市不遠,卻依然發費了不少時間。
臨近中午的時候,大雪終於停了下來,天地一片孤寂,偶爾傳來狼嗥獸嘶,聽得人毛骨悚然。他們由山野切入往陽武的官道上,只見路上滿是逃難離開陽武的人群,人車爭道,哭聲震天,教人既悽酸又心慌意亂。宇文無敵臉色一變,急忙尋了一個逃亡的難民問明原因。才知李密攻陷黎陽倉,王世充率大軍往救,為李密所敗。李密招降了大批隋室兵將,聲勢大盛,正要進軍陽武,故附近居民紛紛棄家逃亡。聽後臉色更加的深沉。
進了陽武城,暫且尋了間客棧住下。宇文無敵皺眉道:“我們要繞道去竟陵,最好坐船,怎都好過走路。只是附近的碼頭都被一些大的幫派和各大勢力把持,監管的極其嚴厲。想要弄到一條空船,很不容易。”
原隨雲‘看’著宇文無敵,忽然笑了:“宇文兄看起來怎麼比在下還要著急,不明就裡的人或許還會認為要去飛馬牧場的是宇文兄而非在下呢?”
宇文無敵聞言只是冷冷道:“我只不過是想早日將閣下帶到竟陵而已,難道你害怕了麼?”
原隨雲啞然失笑,道:“宇文兄何必如此生氣,在下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不過雖然碼頭上不好僱到船隻,但想必以你宇文閥的勢力,這點事情卻還是能夠作成的。”
宇文無敵傲然道:“雖然丹陽並非我宇文閥勢力所在,但若是隻想要弄到一條船,卻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原隨雲道:“既然如此,宇文兄為何還不去?”
宇文無敵訝然道:“你竟叫我去,難道你就不怕我乘機跑了麼?”
原隨雲淡淡一笑,道:“宇文兄若是有把握能夠從在下的手上跑掉,可儘管一試。”他笑得雖淡漠,聲音也壓得很低,卻帶著種逼人的傲氣。
宇文無敵凝注著他,好似才剛認識這個人一般,怔了半晌才緩緩嘆了一口氣:“我宇文無敵向來自負,就算三翻兩次敗在閣下手上,卻也未必心服,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寫一個服字,我不如你。”聲音中卻帶著尊敬的意味,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慢慢的,窗外的大雪又開始從天而降。黃昏時分,一輛馬車停在客棧外。架車的卻是宇文無敵,驅車直出城門,來到城外通濟渠旁的大碼頭處,領著原隨雲坐上小艇,不片晌來到泊在河心一艘五帆巨舟旁。
才登上甲板,一僕役打扮的人笑容可掬的迎上來,低聲道:“一切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好了,少時這便會開船!”宇文無敵道:“下去吧,不要惹人懷疑。”
“是!”那僕役恭敬的退了下去,宇文無敵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殺機,這人已經在原隨雲面前露個面了,除了殺掉別無他法。
原隨雲輕輕一嘆,他本就是不世梟雄,那裡會看不出宇文無敵的心思,而且若是由他來做的話,就算這個僕役沒有露面,也依然要除去,否則難保萬無一失。
宇文無敵領著原隨雲向船艙內走去,艙內***通明,還燃著了火爐,溫暖如春,艙中居然還擺開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比起外面的刺骨寒風,無疑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