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道。
“自然不是。”巫夜霜搖搖頭,“最大海船耗費巨大,我們的水師又不出去做生意,用不著這麼大的船,所以都是民間所有。
不過水師也不用擔心,他們再怎麼的實力強大,也不可能不回家,所以還是得乖乖的繳納稅賦。”
這倒也是。
在如今沒有強大外敵的情況下,沒有大批殖民地的情況下,維持一個規模龐大的海軍是不現實的,完全沒有必要。
而那群做海商買賣的商人們,在國內的日子過得那麼舒坦,怎麼可能就因為不想繳稅,直接去了海外安家呢?
要知道,現在的海外可不比前世的二十一世紀。
現在的南洋島嶼和國家,到處都是蠻荒一片,各種蚊蟲、海風、瘧疾等多不勝數,根本不大適合人們居住。
特別他們又是有錢人,有錢人不找個舒服宜居的地方,跑到那兒去受罪幹什麼?
前世下南洋的國人們,全都是過不下去才不得已跑去的,現在大康朝日子還能過得下去,極少有國人跑去那邊定居生活。
於是,只要把控住他們回家的港口,就如同捏住了他們的七寸,收稅也就容易了。
況且越是大型的海商,他們的船隻就越是不能隨意找地方停靠,擱淺了觸礁了那可不是玩兒的,所有貨物和人直接餵了海龍王,豈不是損失更多?
都是長期做生意的人,這點分寸他們還是有的。
“既然霜姐你說得這麼好,但為什麼我們的海貿商稅卻不高呢?”柳銘淇沉吟道:“我記得北方和南方的海貿商稅加起來還不到一千三百萬兩?”
“因為他們這些海外蠻夷很窮啊。”巫夜霜淡淡的說,“北方的還好一點,有馬、有人參、有海貨等等。南洋有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些香料和笨重無比的木材,值不了多少錢。”
呵呵。
不值錢?
柳銘淇樂了,南洋的那些國家,可一個個都是寶盆啊。
優質的各種礦產不計其數,金銀礦都有不少。
另外他們那裡最適合種植糧食啊。
透過海運把糧食給運到大康來,那麼廣東、廣西和福建這三個多山的省份,不就不缺糧食了嗎?
這麼多年的海貿了,難道大家都沒有想到做這些生意?
不不不!
柳銘淇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有。
只不過沒有在官方的賬目上出現,或者是他們用各種手段隱瞞起來了。
偷稅漏稅又不是現代才有,古今中外多了去了。
巫夜霜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柳銘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事情,用不著太過深究。我們大康的重心在江南、在京畿地區、在兩湖。最重要的通道是大運河,防禦的重點在西北,在東北。
東南的這些地區,能自給自足,而且還能繳納稅賦,不給朝廷拖後腿,這就已經挺好了,水至清則無魚,你這麼聰明會不懂?”
咦?
柳銘淇愣然的看向了她。
原來沒有幾個人是笨蛋啊!
原來大家都懂其中的道理,只不過在某種程度上,朝廷也是一種默許。
畢竟東南多山地少耕地,民眾們生活起來不容易,如果逼得太緊,讓東南也是亂起來,帝國能得到什麼好處?
現在多好?
每年有差不多一千三百萬兩的海貿商稅,可以養活幾個省份的人,也可以給中樞結餘一些送去。
只要不是遇到特大的災害,他們通常都能自給自足,不麻煩朝廷從江南、兩湖不斷送糧過來。
恐怕這樣的想法,就是朝廷大佬們的用意吧。
但柳銘淇還是覺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