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聽到師父的名字,心頭一咯噔下。
“這幾人哪怕身處蠻荒,法力盡失,也是十分厲害的角色,你力量尚未恢復,根本沒辦法與其中任何一個匹敵。你以為你有御獸的能力,他們便心甘情願同你合作麼?蠻荒不同於六界,更多的爾虞我詐,不利用別人,便是被別人利用。一個想要壓過一個,每個人都在爭奪主導權。你身懷妖神之力,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還沒等到出去,內部已經亂成團,自相殘殺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是死,要麼就是踩在眾人頭上,讓他們不得不仰視你,為你賣命。”
花千骨皺起眉低下頭去。
“所以,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天真,既然會被驅逐到這裡,自然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且莫說有多厲害,至少沒幾個是好人,而來之後,每個人的陰險歹毒更是要翻倍。當然,你也不用太擔心,人都有會弱點,而想要離開是蠻荒每個人的弱點,只要掌控好,所有人都能任由你擺佈。那腐木鬼利字當頭,欺軟怕硬,冥梵仙心灰意冷,不問世事,二人其實都不難應付。我們先從孤身一人的鬥闌干下手,只要能得他相助,不愁大事不成。”
我的內力還能恢復麼? 花千骨問,她並不知道妖神之力是被白子畫封印在體內,以為是氣脈全破,被白子畫同己身的仙力道全部廢掉,竹染也故意沒跟她說,總之師徒二人矛盾越深對他就更加有利。
“我不知道,但照上次你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在蠻荒也竟可以施放出些法力,或許假以時日會慢慢恢復一小部分,但是也有可能永遠都恢復不了。”
白子畫施的那種血印豈是那麼容易解除,孤注一擲,集他畢生道行將壓制的死死的。不過或許若是他先死的話,要再解封印或許就容易許多,竹染眯起眼睛。
花千骨將領子拉高,身子縮成一團,緊緊貼靠在哼唧獸的背上。風越來越大,遮蔽日的冰霜顆粒迎面撲來,打得她臉上生疼生疼的。
為什麼鬥闌干要一個人跑到來呢,竹染土木流和水銀間一度都想拉攏他,他卻一個都不甩,那麼多年一直獨自生活在冰雪地之中。
突然又想起藍雨瀾風,不折手段,哪怕毀天滅地,也千方百計的想要救他出蠻荒。自己呢?可曾有人思念過自己?望著眼前一片刺目的潔白世界,鼻子突然酸酸的。鬥闌干就算不在,也有人直掛念。東方他們大概都還不知道在蠻荒吧……
想起冰天雪地白子畫牽著她的小手前行,那時候的師父多疼她啊,可是現在,就算討厭她,不想見她,殺了她就得了,她的命從來都是師父的。可是為什麼要把她驅逐到蠻荒來啊?他知不知道這裡真的好可怕……
竹染轉頭,看著她一貫平靜而認命的眸子裡,不經意透露出瞬間的哀傷和軟弱。輕輕搖搖頭,她終究還只是個孩子。
山頭太大,洞|穴眾多,他們二人在漫天風雪中找了三天,可是依舊半點都沒看到鬥闌干的影子,甚至連半點活物和植物都看不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生存下去的。
花千骨問,畢竟離上次竹染打探到他的具體位置已經過去許多年。
竹染搖頭:“鬥闌干是出名的潔癖,斬妖除魔都從不讓自己身上沾半滴血,更見不得蠻荒其他地方的噁心爭鬥,屠戮吃人。冰雪之地極少有人來,凍土幾十丈深,甚至連植物都不生長,只零星有些喜寒的妖獸,最適合他不過,應該不會離開。而且他戰功卓絕,被逐來時仙身未廢,不會自然老死。哼,是玉帝恩典,不如是為讓他永世飽受流放之苦。同時為示懲戒,他雙腳腳踝釘兩顆消魂釘,來到蠻荒法力盡失,他又沒不像你有妖神之力護身可以自動恢復,應該是根本無法直立行走,不會離開附近太遠的,我們再四處找找。”
花千骨聽到消魂釘三個字,忍不住打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