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的慘叫一聲,身形踉踉蹌蹌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力站穩,搖搖晃晃的終是沒倒下,伸手一摸,已是鼻血長流。 李泰目瞪口呆,嘴裡喃喃說道:“又是如此,又是如此……一拳,只是一拳,只打鼻子,這特麼專業打黑拳啊……” 要說柴令武並非如此不堪,自小那也是打熬過筋骨的,拿得刀槍耍得棍棒,只是年初的時候父親柴超剛剛去世,柴令武無人看管,愈發放浪形骸,酒色掏空了身子,反應、力量均不及以往一半。加上房俊暴起突然,猝不及防,這才被一拳打個正著。 可他柴令武從小到大橫行長安,哪裡受過這般打? 頓時惱羞成怒,大吼道:“你敢打我?大夥併肩子上,打死這個王八蛋!” 他這一吼,身旁七八個少年頓時一擁而上,圍住房俊拳打腳踢。 反正有柴令武和李泰在場,只要不打死了,那就沒啥事兒! 可房俊豈是柴令武那般的繡花枕頭? 將錦袍下襬往腰帶裡一掖,猶如一頭猛虎一般,不退反進,一個箭步便衝入人群,當真是虎入羊群一般,別人打他一拳,渾事兒沒有,可是捱得他的一拳,卻頓時有人慘嚎著倒地。 力氣比別人大,抗擊打能力比別人強,縱使人數差了數倍,也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魏王李泰自持身份,自是不會加入混戰,可他站在一旁觀戰,卻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膽顫! 這房二動若脫兔、敏捷似猿、又力大如牛,以一敵十,卻是勇悍無論、一往無前! 這要是放在戰場上,那妥妥的一斬將奪旗的猛將哇! 李泰悄沒聲息的後退幾步,以免自己被捲入戰團,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根房俊正面衝突,否則若是這棒槌惱起來不管不顧,一拳把自己給撂倒了,那還不丟死個人? 這一群少爺自然不是房俊的敵手,幾個回合便趴下一半,餘下的也個個鼻青臉腫,不敢近前,只是大呼:“來人!來人!” 他們各自帶著的侍衛、家丁原本都守在寺外,聞聽召喚,頓時一窩蜂的衝進寺門,跑到大雄寶殿這邊來。一看自家少爺被人打得像條狗,這還了得?當下嗷嗷叫著衝過來將房俊團團圍住。 他們有人,房府也有人,還有韓王妃從韓王府帶來的侍衛,也跟著衝進來,見到這麼多人圍著一個打,差點沒氣死,一言不發加入戰團。 這下熱鬧了,雙方几十人混戰一處,拳打腳踢手摳牙咬,亂成一團。 旁邊看熱鬧的躲閃不及,也被捲入其中,尤其是一些女眷,被那些家丁侍衛趁亂摸一把掐一下,嬌嗔尖叫不絕於耳,自己的男人怎能忍得? 於是,戰團越滾越大,人數越來越多,只把個清源寺佛門淨地鬧得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魏王李泰站在一邊,身前身後皆是侍衛守護,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一時間大殿門外鬼哭狼嚎,大部分香客盡皆捲入其中,香燭與貢品齊舞,衣帽與鞋子亂飛,其間夾雜著男人的怒吼慘嚎,女人的嬌嗔尖叫,怎一個亂字了得? 直到LT縣令帶著縣衙三班衙役聞訊趕來,這場鬧劇方才稍作收斂,一些無辜被捲入其中的香客見事不妙,紛紛退出。可是當衙役阻止仍在鬥毆的侍衛家丁,又引發了一場混亂。 “特麼的,老子捱了打,你還拉我?” “爾等小小的衙役,也敢在老子面前耍橫,汝可知老子的老子是誰?” “臥槽,本少爺的袍子被你拽壞了,趕緊賠錢!” 這幫子二世祖被房俊打個夠嗆,好不容易侍衛家丁都上來了,這才稍稍挽回局勢,場子還沒找回來呢,居然就被這幫衙役攪和了,如何不惱? 當下也不管什麼衙役不衙役的,一個小小的藍田令,給自家提鞋都不配,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推推搡搡,衙役與家丁,家丁與侍衛,又亂成一團。 藍田令氣得渾身直哆嗦:“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居然不把國家公器放在眼裡,爾等這是要拒捕嗎?” 人群裡倏地飛出一直鞋子,也不知誰丟的,正巧砸在藍田令額頭,把他官帽都打歪了。 藍田令滿臉血紅,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嘴唇都哆嗦了:“簡直無法無天,你們給本官等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