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等人皆是一臉黑線,這兩人老的不著調小的瞎胡鬧,哪裡有這麼嘮嗑的? 房俊卻是倍感親切,這可是自己的老部下,現在冷不丁見著,心裡很是寬慰。 梁仁方插言道:“大總管,要不咱們先升帆啟航,您二位稍後在舵樓裡慢慢詳談?” 房俊隨意的擺擺手說道:“你且升帆便是,本侯跟這老傢伙有什麼可聊的?有代溝呢!”話是這麼說,卻攙扶著鄭坤常,一同來到舵樓裡,低聲交談起來。 甲板上的梁仁方指揮工匠們將艙底的船帆拿出來,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將帆具各自安裝妥當。 梁仁方試了試風向,東南風。 由此沿著吳淞江北上是順風,等到出了吳淞口,沿江折而向東南順江出海,就正好是頂風。 梁仁方大喝一聲:“升帆,啟航!” 巨大的帆具被工匠們用繩索升上桅杆,數面風帆一邊升起便一邊被風力鼓滿,龐大的船身緩緩在水面上滑動。船首的小帆和船尾的三角帆連續升起,風帆受到風力的吹動,船隻的速度越來越快。 瞭望臺在船尾,這是一種環繞整個船尾的敞空平臺,也是船長的住處。蘇定方等人隨著房俊來到了望臺,此時帆船被風力吹動已然漸漸加速,鼓鼓的風帆產生強大的推力,帆船向著吳淞口快速駛去。 船首破開江水,乘風破浪,耳畔傳來風聲,快如奔馬! 蘇定方振奮道:“真的好快!有此速度,大海之上便盡是吾等水師之天下,我們想戰則戰,不戰則避,敵人卻是想打追不上,想跑跑不掉,從此之後,當可縱橫大洋,立於不敗之地!” 劉仁軌趴在瞭望臺的邊緣,看著下面兩層甲板,說道:“看到那個空空的位置沒有?某聽大總管說過,以後將會在那裡安裝一種可斃敵與百丈之外的新式火器,那時候才當真是所向無敵,海洋之大,吾等儘可縱橫矣!” 劉仁願奇道:“這是何等火器,可以斃敵於百丈之外?朝廷允許我們將其放在戰艦之上麼?要知道此次南下,陛下便對大總管所提起將‘震天雷’用於海戰之事頗多顧慮,至今亦沒有旨意頒下到底允還是不允。若是當真有斃敵於百丈之外的火器,那可是比‘震天雷’的威力還要大得多,陛下會答應麼?” 朝廷對於火氣控制之嚴格,幾乎達到前所未有之境地。 自長孫衝事發生死不知無影無蹤之後,陛下便對神機營嚴加約束,甚至將任城王李道宗調入京中掌管神機營,宿衛宮禁,嚴加防範。 雖然火藥的配製是由另一個部門負責,秘方除去房俊之外根本無一個外人知曉,可長孫衝當時畢竟負責帝國唯一的火器部隊神機營,誰敢保證長孫衝沒有得到火藥的配方? 萬一長孫衝能夠配製火藥,加之其對宮禁之內的熟悉,後果不堪設想! 滿朝文武,也只有“孤臣”任城王李道宗可以讓李二陛下完全信任…… 劉仁軌尚未答話,蘇定方已經笑道:“這是大總管的職責,與你何干?現在好生回憶一下你們雕陰的烤羊秘法,晚上給大家好好的露一手吧。” 劉仁願愕然之間,才感覺到整艘船已經漸漸側偏…… 風力鼓盪風帆,產生巨大的推力,帆船在到達吳淞口之後右轉,龐大的船身在江面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圓弧,為了對抗強大的離心力,充當水手的工匠駕駛著戰船使得船身上部急劇向內側傾瀉,船尾後方留下一道潔白的弧形水痕。 在快速拐彎在之後,船身才緩緩歸正,此時依然進入長江水道,航向折向東南,正好是頂風。 劉仁願微微緊張起來,眼睛一會兒看著鼓得飽滿的風帆,一會兒看著劈波斬浪的船頭。 頂風襲來,船速明顯的慢下來…… 劉仁願哼哼兩聲,不悅道:“不是吹噓水面可以迎風航行麼?娘咧!就知道那老黑子信口雌黃,晚上非得讓他老黑子烤上十隻八隻羊不可……” 在他心裡,完全沒有賭贏的喜悅和慶幸,只有失望和唏噓…… 若是當真有那種可以逆風航行的戰船,就完全可以擺脫海船航行對於季風的依賴。自古以來,船舶在海上航行,都是依靠季風才能達到遠航的目的。 在沒有機械動力的古代,帆船遠航主要依靠季風和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