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在東漢到魏晉的三百年裡,太原王氏原本就是北方首屈一指的望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趙郡李氏、范陽盧氏,這些家族的祖上原本就交情不淺,大家都是黃河以北的大戶,相互扶持一下,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琅琊王氏遠在南方的淮河流域,與崔、李、盧等家族的交情就沒那麼深了。 到了孝文帝改革時,太原王氏重返故鄉已有三代,孝文帝強令鮮卑貴族改漢姓,同時又給各門閥排序列,太原王氏重新回到第一序列。《資鑑》記載“魏主雅重門族,以范陽盧敏、清河崔宗伯、滎陽鄭羲、太原王瓊四姓,衣冠所推,鹹納其女以充後宮。隴西李衝以才識見任,當朝貴重,所結姻連,莫非清望,帝亦以其女為夫人。” 可見在當時,隴西李氏還要排在太原王氏後面…… 除了太原王氏的嫡系發展順利,在南北朝時期,還有許多冒充太原王氏的人,也給太原王氏在隋唐時期的影響力加分。 這些冒充太原王氏的人中,有一部分其實是匈奴與烏桓後裔。這部分人從東漢時期就生活在幷州,漢化之後,就冒姓王。烏桓與拓跋鮮卑的關係錯綜複雜,拓跋鮮卑早期與烏桓通婚頻繁,這部分人在北朝是有一定實力的。 還有個“中山王氏”的自稱是太原王氏的旁支。其祖先王軌,據說是祖上是太原王氏子孫,永嘉年間避亂去了涼州,北魏統一北方,就隨了北魏。王軌在北周出將入相,深得北周武帝的器重,曾是權力中心的一員。到了唐朝,這“中山王氏”出了六七個宰相,煊赫一時。 還有個叫王韶的,也自稱是太原王氏之後。王韶仕宦於北周、隋朝,是隋文帝的重臣。 在北朝時期,但凡是姓王的,只要是存在操作空間的,都想著法子要往“太原王氏”的金字招牌上靠。 這些人的祖先真正是誰?鬼才知道…… 但太原王氏也並不澄清,任誰突然多了一門富貴遠親,想必也不會拒絕吧? 而那些掛靠了“太原王氏”招牌的人,自然希望它越來越好。 這一切所導致的結果就是——如果大家都希望你越來越好,你想不好也難呀! 這位晉王妃王氏這一支與唐朝皇室系舊親,唐高祖李淵之妹同安大長公主是王氏的叔祖母?,而王氏的母親魏國夫人柳氏的叔母是唐高祖的外孫女。因此王氏出身顯赫,既是西魏重臣的後裔,其父母兩族亦都是唐朝皇室的姻親,可謂關隴集團的中堅力量。 當然,世上沒有永久的巔峰,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才是永恆的定律。 又有誰能想到如今根深葉茂的太原王氏在晉王李治登基之後作為外戚臻達家族榮耀的巔峰,卻又在武媚娘與關隴集團的鬥爭中徹底敗下陣來,遭遇前所未有之打擊? 至於李治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房俊不知道。他只知道李治最後坐視關隴集團慘遭失敗煙消瓦解,一手扶持他上位的長孫無忌也被武媚娘徹底剷除…… 李承乾走到前邊負責講幾句祝詞,吳王李恪又走了過來。 “羨慕你現如今執掌京兆府能夠幹一番大事,用胸中錦繡盡情描繪這如畫江山。” 英姿挺拔風神俊朗的吳王殿下顯得有些落落寡歡,頗為失落。 房俊知道這位胸中有所報復,回到京城就有如飛鳥入籠折斷雙翅,有志難舒、壯心難籌,失落鬱悶在所難免。 便說道:“整日悠閒自在,飲美酒睡美人,這有何不好?” 李恪瞪眼道:“這與混吃等死又有何區別?” 房俊譏諷道:“殿下可知混吃等死就是在下最大的理想?不僅僅是在下,這世間又有多少人在為了讓兒孫能夠過上混吃等死的日子而艱辛奮鬥?” 李恪不滿道:“休要誑我,難道你不能混吃等死的過日子?” 房俊道:“的確,依靠我爹的權勢自然可以,但是我兒子呢?我孫子呢?房家就算再是受寵亦不過一時,等到聖眷不在,誰知道房家是哪個?所以我得堅持奮鬥,一刻不能懈怠。而你不同,你的子子孫孫都是龍子龍孫天皇貴胄,混吃等死才是你們應該保持的狀態,非得要壯志得籌大展身手不負此生,那才是取禍之道。” 本來你這位“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