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百姓匯聚與刑部衙門,後堂裡的韋義節驚懼交加、焦頭爛額! 什麼時候這些蟻民如此膽大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居然因為一個房二便能匯聚起如此之眾的百姓,難不成這刑部衙門即將上演不久之前道德坊元家的那一幕? 只要想想這個後果,韋義節就不寒而慄…… 房俊該死! 沒事兒你寫什麼詩? 又驚又怒的韋義節指使獄卒將那面牆壁上的自己統統剷掉!可到底也僅是眼不見為淨而已,劉洎指揮著一幫御史大肆宣揚房俊的這首詩,《貞觀週報》更是大張旗鼓的刊登出來。這首《青松》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關中流傳,甚至已經開始傳向天下各州府縣…… 一首慷慨剛正的詩篇,一個忍辱負重的忠臣…… 這簡直就是世間最受歡迎的話本,只是不幸的是,在這個話本里刑部以及他韋義節成為了陷害忠良、殘忍狠毒的大反派,已然是罵聲一片、人人喊打! 韋義節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灰敗。 就算這一次能夠將房俊定罪,關隴集團大獲全勝,他韋義節也註定要身敗名裂,最終被關隴集團拋棄,去獨自承受來自民間和皇帝的怒火…… 這是一個務必重視名譽的年代,不管你私底下幹了多少齷蹉陰私的壞事,亦要一臉正氣標榜功德,起碼在臉面上要保持住正面形象。 若是聲名狼藉,別說做官不成,便是商賈平民都瞧不起你…… “韋侍郎,房俊要招供!” 一個獄卒腳步匆匆氣喘吁吁的跑來,大聲稟告。 “嗯?” 韋義節陡然一愣,隨即大喜! 只要房俊招供,那麼外間一切的傳言都將不攻自破! 什麼忠臣,什麼誣陷,那就全都不存在! 若當真是咱誣陷好人,那為何既沒有威逼利誘、有沒有嚴刑逼供的情況下,房俊已然願意招供? 韋義節“騰”地站起,他也來不及思索房俊因何要招供,趕緊吩咐道:“快快快,文房四寶都帶上,隨本官前去大牢!” “諾!” 韋義節一馬當先,帶著一大群獄卒書吏呼呼啦啦徑自前往大牢。 對面的值房內,張允濟自然將這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心底亦是忍不住狐疑,這房俊搞得是哪一齣?咱都明確表態定然會保他不被嚴刑逼供,只要這麼一直堅持下去就行了,就算最後依然免不了被定罪,可還是能憑藉這一首《青松》留給世人一個被逼迫陷害的正面形象。 只要名聲還在,異日東山再起非是不可能。 可房俊現在居然要招供…… 張允濟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房俊搞什麼鬼,當即招呼書吏給尚書劉德威送個信兒,自己則匆匆趕去大牢。 劉德威得了張允濟的報信,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亦起身前往大牢趕去…… 韋義節匆忙來到大牢,見到房俊正趴在床鋪上,兩個郎中正為他臀後的傷處敷藥。好歹是從二品高官,又是當朝駙馬、宰輔公子,哪怕就是判了明日斬立決,今日亦要給其治療傷患。 同殿為官,這一點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哪怕心裡其實不情願恨不得掐死房俊,面上也必須做出這個姿態來顯示自己的胸襟氣度…… 身在官場,就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快意恩仇什麼的,註定無緣。 胸中火氣壓制,臉上擠出笑意,韋義節一臉關懷之色:“二郎的傷勢可曾癒合?” 房俊見到韋義節這副虛偽的嘴臉,噁心得想吐。你特娘咧心裡指不定想怎掐死我呢,有必要笑得這麼燦爛麼? 敷衍道:“還成,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 韋義節:“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特麼早死早託生,就別留下來禍害人了好不…… 指使書吏將筆墨紙硯放在桌案上,韋義節笑道:“獄卒說,二郎終於想通了?哎呀,這才對嘛!說實在話,本官對二郎之人品才學那也是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未曾親近幾分,引為憾事。本案證據確鑿,就算本官想要網開一面亦是無法,總歸要維護司法公正、弘揚刑部權威……二郎乃是一時之俊傑,自然識得實務,即便是俯首認罪,頂多亦不過是一個降職降爵的局面,難不成還當真能讓你給那長孫澹抵命不成?以二郎之卓越能力,不消得三五年,定然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