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趕緊說道:“下官省得,多謝郡王爺教誨。” 李道宗笑眯眯的擺擺手:“什麼教誨不教誨的?不過你小子不講究,本王數次邀你來府上飲宴,何以拖拖拉拉藉故推遲,不肯賞臉?” 李晦下巴都快驚掉了…… 這是河間郡王李道宗? 滿朝之中,誰不知道李道宗冷面冷心,對誰都是淡漠視之愛搭不理的模樣? 可是現在瞅瞅,對房俊這是何等春風拂面? 簡直像是自家女婿一般…… 房俊無奈道:“京兆尹冗務繁雜,加之昆明湖畔的臨時市場工期嚴謹,下官豈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非是不肯去郡王府赴宴,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李道宗點點頭表示理解,欣然道:“那行,等到忙過這一陣,可再不能借故推脫!本王那女兒,可是心心念念想要給二郎敬一杯酒,表述一番心底之感恩。” 這說的自然便是當初吐蕃和親那檔子事兒。 蕭瑀插話道:“說起來,老夫想起一事。家中老妻想來喜愛二郎之人品,前些時日江南族人前來探望,見到一個族中侄孫女甚是乖巧明秀,是以媒婆之心大發,想要給二郎說一門親事,怕是這幾日便會請人去與你母親說和。” 房俊大敢頭痛,苦笑道:“怕是要令國公夫人失望了,高陽殿下生育未久,晚輩何敢納妾?” 李道宗哈哈大笑道:“二郎這話,本王不敢苟同。七去之條當中,‘妒,為其亂家也’,正妻焉能阻止郎君納妾?高陽乃是金枝玉葉,必然不會毫無婦德,二郎這般拿高陽擋箭,莫不是輕視吾皇族家教不成?” “七去”,又謂“七出”、“七棄”,出自漢朝《大戴禮記》:不順父母,為其逆德也;無子,為其絕世也;淫,為其亂族也;妒,為其亂家也;有惡疾,為其不可與共粢盛也;口多言,為其離親也;竊盜,為其反義也。 犯了“七去”之條,丈夫便可休妻,換言之便是時下妻子的準則,絕對不可行差踏錯,就算是公主也不行! 李道宗這話,就完全是打趣了。 房俊大汗,告饒道:“還請郡王饒命,若是這等話語傳回家中,殿下怕不是要哭鬧一場,狠狠的掀掉下官的一層皮去。” 李道宗哈哈大笑,便是蕭瑀也不禁莞爾,笑道:“二郎勿擾,老夫那侄孫女鍾靈明秀,乃是難得一見的佳人,必然不會委屈了二郎。至於高陽殿下那邊,自有吾那老妻與令慈做主,想來高陽殿下亦不至於便斷了二郎納妾之路徑。” 房俊無奈:“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心裡卻是暗暗警惕,這老狐狸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自己在江南將蕭家折騰得不輕,市舶司更是斬斷了蕭家很大一部分利潤,現在這老狐狸卻巴巴的上趕著將侄孫女給自己做妾? 絕對有陰謀…… 李道宗和蕭瑀哈哈大笑。 一旁的李晦徹底鬱悶了…… 怎麼好像我才是一個外人? 看李道宗和蕭瑀對待房俊的態度,分明就是將房俊視作跟他們一個層次的存在,未曾因為年紀或者輩分有絲毫的輕慢。 而且……蕭瑀居然將侄孫女許給房俊做妾? 江南女子細膩秀美,加之出身名門,那必然是男人憧憬的房中恩物,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著實令人羨慕嫉妒恨…… 李晦心裡頗有些挫敗,想要在房俊面前顯示一下人脈的,卻不妨被人家反客為主,著實心中羞惱。 可是這還沒完…… 堂中諸人竊竊私語,堂外忽然一陣腳步雜亂,一行人走進堂裡。 為首一人一身寶藍色錦緞袍服,身軀健碩,龍行虎步,正是李二陛下…… “呼啦” 堂中諸人盡皆起身,齊齊躬身道:“見過陛下……” 李二陛下嗯了一聲,擺擺手,淡然說道:“竇家喪事,諸位不必拘禮,各自安坐吧。” “喏。”諸人應了一聲,靜候李二陛下端居主位,這才紛紛落座。 李二陛下向來並不太講究君臣禮儀,在他看來都是自己的肱骨,大多數的臣子都是跟隨自己一路廝殺而來,各個都是過命的交情,弄那些虛頭巴腦的禮數反倒是寒了人心,實在不當大用。 所以興之所至之時,他能跟程咬金尉遲恭等人飲酒作樂,當眾起舞,渾然沒有半分帝王威儀…… 大家都知道李二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