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走到一個看上去精神還不錯,明顯沒有遭受太多酷刑的“奸細”身前,居高臨下俯視片刻,那“奸細”抬頭和房俊對視,忽然罵道:“兔崽子,有能耐一刀剁了俺,俺若是皺皺眉頭,不是好漢!” 房俊忽然笑了笑,道:“當真不怕死,何必說這麼一句?” 那“奸細”愣了一下,閉嘴不言。 再是悍不畏死之人,也沒幾個真的想死,身臨絕境,或許嘴上硬氣,可心裡頭總歸有一絲期盼。 能活著,誰願意死呢? 房俊淡淡道:“你不說話也沒事,真當老子拿你沒轍,找不出你的身份?能有這般身手,各個悍勇非常以一當十,絕對是軍中精銳,一般的部隊可不能有你們這樣的人。來人,將這陰謀篡位的賊子麵皮剝下來,然後去十六衛當中一一排查……哦,不對,用不著這麼麻煩,直接去右武侯衛就可以了,給本帥查出此人身份,將其親眷一同緝拿問罪,就以謀反篡逆之罪名,盡數斬首示眾!” 就在他說出“右武侯衛”之時,那“奸細”立即面色大變! 房俊就盯著他的表情變化呢,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娘咧! 丘行恭你個老王八蛋,居然真想對小爺下死手? 這些人顯然就是右武侯衛的兵卒,至少曾經是,丘行恭將這些人藏匿於此,實在是太過歹毒。進城肯定是不敢的,否則就算得手也無法逃出生天,這些人無論如何悍勇,也不過是兵卒而已,並非經過特殊訓練可以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的死士,一旦被捉住,丘行恭就是死罪。 藏身於此,只要房俊何時出城被人掌握了行蹤,這些人秘密策劃出其不意,得手的可能性極大,然後一擊即中遠遁千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房俊幹掉,誰能找得到兇手? 這個丘行恭當真是膽大心狠,不愧是敢吃人心肝的角色…… 房俊冷笑道:“本帥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的父母呢?妻兒呢?兄弟姊妹呢?既然爾等想要謀害本帥,那就別怪心狠手辣,禍不及妻兒那一套,本帥根本不放在眼裡!” 那兵卒等著眼睛怒視房俊,若是目光能殺人,房俊身上怕是已經千百個窟窿。 然而此時此地,他卻只能屈服…… “沒錯,吾等皆是領受丘大帥之命,潛伏於此,伺機刺殺於你,不過……你是如何知道吾等藏身於此?” 兵卒對此極度不解。 這處山林雖然並不茂盛,山也不高,然而左近地形崎嶇,出去山陽坡那邊有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之外,附近並無村落聚居,山中野獸草藥缺乏,自然更無採藥打獵之人前來,本是幾位隱秘的所在。 然而眼前的房俊卻能率領上千軍隊將他們團團包圍,他們被林中鳥雀驚動,便知道被人查知了行蹤,本想從十里坡那邊下山從水路撤離,卻駭然發現河面上每隔十數丈遠近便有一艘水師戰船封鎖河道,除非變身魚鱉從水底逃遁,否則插翅難飛。 無奈之下,只好反身回來,打算跟著上山的兵卒硬碰硬,趁著夜色密林的掩護或許還有一絲逃生的機會…… 遺憾的是,戰友們跑了不少,自己沒跑掉。 他們潛伏於此,乃是經由大帥一手策劃,除去他們這些悍卒之外,右武侯衛的幾位將軍都全不知情,怎麼就走漏了訊息,被人家摸上門兒來一鍋端了? 旁邊因為跟相好的約會才無意中發現了這些兵卒行蹤的青年躍躍欲試,很想顯擺一下,結果張了張嘴,卻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些“奸細”可都是正規軍隊啊! 身為正規軍隊,潛伏在京畿附近的密林中,卻連兵部侍郎都不知道他們的行蹤……這些“奸細”是要幹嘛? 娘咧! 難不成…… 青年臉色煞白,這可是牽扯到極大的秘密呀! 會不會被滅口了? 這麼大的秘密,恐怕已經攸關皇帝老子的寶座了,自己這等螻蟻一般的存在,哪裡還能活命? 虧得自己還沾沾自喜能夠憑空得到一筆錢財,現在錢不錢的已經無所謂,因為腦袋眼瞅著就要沒了…… 房俊正琢磨著如何藉由此時咬上丘行恭一口,那老糊塗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自己總不能不聲不響就這麼算了吧?雖然明知就算將這些兵卒掌握在手裡也不能將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