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著房俊上樓的魏王府管事一臉尷尬,他本應出言唱諾,提醒大家房俊來到的,可惜晚了一步,正巧趕上柴令武說出那麼一句不知死活的話語…… 沒錯,在這位管事心中,柴令武說出這樣的話就是不知死活。 若是以往,柴令武憑藉其家世還可稱得上是長安城內的頂級紈絝,無論對上誰,都有一爭短長的資格。 可現在的房俊豈是他能夠招惹? 管事偷眼去看房俊的臉色,見到這位面色未變,也琢磨不透房俊的深淺,只是想著您打死他都行,只是最好別在咱們魏王殿下的地盤動手…… 心裡腹誹著,趕緊高聲道:“房尚書到!” 隨著這一聲喊,二樓大堂內陡然一靜,說話的人下意識的盡數閉嘴,唯有那幾位歌姬仍舊操著樂器,輕柔婉約的彈奏著曲子…… 房俊拾階而上,緩步向著長桌走過去,黑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緩緩道:“剛剛還有說有笑挺熱鬧呢,怎地某這剛剛到來,便都不說話了?難不成,實在背後編排某的壞話?呵呵……” 看著房俊緩步走進,在座之人除去少數幾人之外,盡皆感受到一股無可名狀的壓抑之感! 這廝氣勢太強,已經是房尚書了啊…… 在座者全是皇子、公主、駙馬,盡皆天之驕子,最頂級的世家子弟。 然而哪怕是身份尊貴如魏王李泰,手中之權勢亦不能與房俊相比擬,遑論其他人?權力是男人的膽,當一個男人手握重權,就會天然的釋放出一種無可名狀的魅力和氣質! 柴令武一張白臉陣青陣紅,心頭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怎地隨便說句話貶低一下房俊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偏偏這房俊就正好聽到了? 魏王李泰身為主人,自然不能任由房俊這股凌厲的氣勢壓迫全場,甚至有可能借機發飆,這廝不是個隨便捏的軟柿子,況且他原本就跟柴令武頗多嫌隙,指望這廝自覺給自己面子……李泰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臉。 他較之以前瘦了一圈兒而且黑了許多的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意,居然親自起身,熱情的招手:“二郎怎地這麼晚才來?快快快,到本王身邊坐,今日咱們好生喝幾杯,不醉不歸。” 在座一眾皇子、公主、駙馬並未對這番話覺得有何不妥。 論年紀,房俊可說是此間最年幼者,論輩分,高陽公主在李二陛下女兒之中排行落後……然而包括魏王李泰在內,沒人覺得房俊坐在李泰的身邊有什麼不對,甚至理所當然。 畢竟在場諸人當中,誰也不敢自大到可以無視以為事實上的兵部尚書……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房俊微微掃視全場,便意外的見到長樂公主與晉陽公主正坐在李泰左手邊的位置,此刻長樂公主低垂眼簾,晉陽公主卻纖手招了招,甜甜的喚了一聲:“姐夫!” 又給房俊招來一陣羨慕嫉妒恨…… 房俊微笑著擺擺手,拒絕了魏王李泰的邀請,而後衝著晉陽公主眨眨眼打過招呼,緩步走到柴令武身旁,笑著對魏王李泰說道:“殿下不必客氣,客隨主便,微臣坐在這裡就好。” 說著,他拍了拍柴令武身旁一個俊秀男子的肩膀一下,一臉微笑,道:“蘭陵公主未至,竇駙馬何妨去跟魏王殿下親近親近?就把這個作為讓給小弟吧。” 這俊秀男子乃是蘭陵公主的駙馬竇懷悊。 此人出身名門,祖父乃是北周權臣、神武郡公、上柱國、荊州刺史、杞國公竇毅,就是那位讓人在門屏上畫了兩隻孔雀,凡是兩箭各射中一隻孔雀眼睛的就招為女婿,結果李淵上前“啪啪”兩箭連續中的,被選為東床快婿…… 竇懷悊的姑姑,便是李二陛下的母親太穆皇后竇氏。 至於李二陛下的表弟為何娶了他的女兒,這個不必深究…… 竇懷悊雖然出身名門,卻並無紈絝之氣,平素喜好讀書著史,對於“才高九鬥”的房俊無比欽佩,聞言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喜滋滋的站起身去到魏王李泰身邊坐下,將自己的作為讓給房俊。 房俊大馬金刀的坐下。 身旁的柴令武只覺得一股兇猛的氣息撲面而來,猶如鄰座臥著一頭猛虎,隨時隨地都能猛地撲上來將他一口咬死……居然下意識的打個冷顫,身子微微向著遠離房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