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九隴抽抽著臉皮,道:“老臣奉公守法,豈敢因私憤而敗壞法紀?使得陛下不忍處罰老臣因為左右為難,則是老臣之罪過矣。” 魏王李泰呆了一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跟房俊打起來,父皇居然會因為不忍處罰你而為難? 到底是心裡沒點比數,還是實在不要比臉? 再瞅瞅許敬宗,果然是一丘之貉啊…… 許敬宗見到三位殿下眼神不斷在自己身上游弋,心中有些發虛,畢竟他固然能將索取彩禮這件事說得理直氣壯,到底也是知道拿不上臺面,便鞠躬施禮,道:“微臣不敢叨擾三位殿下飲宴,先行告辭。” 李承乾還禮:“許舍人慢走,恕孤不能遠送。” 許敬宗忙道:“不敢,不敢,殿下留步。” 轉身拽了拽錢九隴的衣袖,錢九隴也告辭,兩人就待離去。 許氏姊妹無奈,先是望了一眼房俊,目光之中滿是乞憐,不過亦知道房俊無法插手許氏家事,就算有心襄助她們姊妹,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只得淺淺的向三位殿下萬福施禮,戴上斗笠,跟在許敬宗身後,神情悽楚無助,滿是對未來的愴然迷惘…… 房俊嘆了口氣,心中那份執念愈來愈烈。 難不成,原主這位大唐綠帽王,居然一直暗戀這一對兒兒時的玩伴?否則何以自己穿越這麼久,那份執念亦是未曾衰減,一經見到正主兒,一顆心立即撲騰撲騰跳個不休。 罷了罷了,且不說原主那份執念自己有義務打一把援手,且只說這兩個秀美溫柔的少女,怎忍心眼看著一生就這樣毀掉? 嫁給馮盎之子尚且好說,固然時下皆將馮盎視為蠻夷,但在房俊看來神州大地皆是一家,五十六個民族都能夠和平共處不分彼此,區區百越嶺南那幾個少數部族,遲早是一家人。 但是嫁給這個七老八十的錢九隴,那就過分了…… 故而,就在許敬宗等人轉身之際,房俊對李承乾一揖及地,大聲道:“殿下明鑑,許舍人早年便曾身入秦王府,為陛下掌管文書典冊,功勳卓著。固然後來犯錯,貶黜地方,卻不應禍及子孫……其女許蓉娘、許薇娘端莊賢淑、溫婉明秀,還望殿下能夠感念許舍人昔日之功勳,覲見陛下,予以賜婚,既能使得功臣感懷陛下之恩德,亦能使得天下人多處一段佳話,實乃兩全其美也……” 許蓉娘、許薇娘嬌軀一顫,豁然回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房俊,而後,又齊齊看向太子李承乾。 只要太子點頭允可,此事必然會促成,皇帝豈能在這等小事之上駁斥太子的諫言呢? 皇帝賜婚,自然會尋一些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 兩姐妹相互握著手,緊張得手心冒汗。 李承乾微微揚眉,此時許敬宗的兩個女兒尚未出嫁,他哪裡知道這人有賣女兒的毛病? 不過房俊的請求,就算千難萬難,他亦不會拒絕。 更何況只是區區賜婚這等小事? 再說,許敬宗縱然犯錯不少,以其功勳、資歷來說,皇帝賜婚,也算夠格……他的確厭煩許敬宗,但是觀之許氏姊妹秀麗溫婉,卻是難得的好女子,又有房俊開口,這等成人之美的事情,怎會拒絕? 便欣然道:“二郎此言正是,許舍人勞苦功高,乃是父皇昔年潛邸之功臣,現在有女當嫁,皇家自然要示以優隆,許舍人不必推辭,孤明日便進宮覲見父皇,為令嬡擇取門當戶對之世家子弟予以賜婚,且先回府,靜候佳音便是。” 許敬宗一聽,臉都綠了! 他堂堂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縱然名聲不好聽,可到底身份資歷放在這裡,若是求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怎麼可能求不到? 可既然是門當戶對,那就是肩膀一邊齊,一切都只能按照規矩來辦,他要如何索取天價的彩禮? 就是要與馮盎那樣的蠻子、錢九隴這樣的糟老頭子結親,才能獅子大開口哇! 自己的兒子都能夠趕出長安任其自生自滅,何況遲早成為外姓人的女兒? 皇帝金口御言,自己指望著女兒賺取彩禮的路算是徹底斷絕…… 可是拒絕太子,他也不敢。 只能恨恨的瞪著出餿主意的房俊,怒哼一聲,轉身便走。 錢九隴則臉色黑如鍋底,怒視房俊,叱道:“此乃許家家事,汝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