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以來,華夏民族就不是一個崇尚殺戮、熱衷掠奪的民族。 對於生活需要的所有一切,我們願意用自己的雙手和聰明的智慧去勤勞的創造,在所有的上古典籍之中,勞作都是最為高尚的一件事情。 而殺戮與掠奪,被視為不齒,萬眾唾棄。 故而對於不事生產、素來以掠奪為習性的胡寇,素來切齒痛恨。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牧、蒙恬、衛青、霍去病、冉閔等人會被萬世尊崇,他們將剽悍善戰的胡寇屠殺驅逐,保得華夏平安,無數的子孫紀念他們的功績,萬年香火不絕,世代供奉。 李衛公是大唐名副其實的“軍神”,不僅僅因為其出神入化的戰術謀略,更因為其突襲陰山覆滅突厥的功勳。 而如今,房俊似乎有著更進一步的機會,直搗龍城封狼居胥,再現強漢風韻! 李衛公突襲陰山,漠南自此無王庭! 房俊一戰,甚有可能使得漠北盡數落入大唐掌控,自此胡族永離繁衍之地,再無嘯聚南下寇邊擄掠之行止,邊塞百姓再不受屠戮之厄,關中百姓再不用將家中兒郎、族中子弟送去邊疆,導致田地無人耕作,孤兒寡婦日日淚垂,鰥寡老邁無所依仗! 百姓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北疆大捷”“右屯衛大破趙信城”“陣斬薛延陀十五萬大軍”“兵鋒直抵鬱督軍山”的訊息便如長了翅膀一般在長安城內傳遞,繼而宛若颶風引發海嘯,整個關中都處於震盪狂喜之中。 房俊之聲威,一時無兩,如日中天! …… “冠軍樓”上,蔣王李惲這一桌好友望著街道上喜極而泣奔走相告的百姓,以及隨後趕來維持秩序的京兆府巡捕、衙役,紛紛沉默無言,心中震驚激奮,無以言表。 良久,年歲最小的薛元超才狠狠一拍桌子,大叫道:“大丈夫當如是也!” 蔣王李惲嘴角一抽,心中腹誹:還好你沒說一句“彼可取而代之”,否則老子必定一腳將你踹下樓去……能不能不這麼幼稚? 他對房俊之崇拜發自真心,絕不僅僅是因為房小妹的緣故才故意恬不知恥的示好,他一直認為一個能夠成為大唐首富的男人,就是這個帝國裡最最了不得的人才。 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才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不是理當如此麼? 真是少見多怪…… 然而,畢竟不是誰都能如他這般身份尊貴、行跡浪蕩,青衫文士與“至德”亦是拍案擊節,連聲讚歎。 能夠生逢盛世,一見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之壯舉,這是何等榮幸? 尤其是這等千古罕有註定要名傳萬世彪炳史冊的曠世奇功,帶給諸人心靈的巨大沖擊與激勵,絕非李惲可以想象。 看著這幾人神情振奮一臉嚮往,似乎若是房俊此刻出現於此,能夠立刻納頭便拜,李惲不由得搖頭嘆氣,熱血青年什麼的,果然是幼稚…… 不過也沒打斷幾人興奮的交流著什麼“帝國之功勳”“吾輩之楷模”“生子當如房遺愛”等等話語,自顧自的拿起酒盞斟了杯酒,一口氣悶下去半盞,吐出口氣,心底有些抑鬱。 他崇敬房俊的才華能力不假,但反過來說,房俊越是光芒璀璨,越是功勳蓋世,在父皇心目裡的地位便會越高,若是堅決反對自己與房小妹的婚事,自己成功抱得美人歸的可能性便越低。 他甚至在想,若是房俊這一仗大敗虧輸,自然氣焰全無,甚至會因此獲罪,到那個時候自己出面哀求父皇網開一面,房俊必然感激涕零,咱也不圖他知恩圖報,但是總歸不好意思在反對這門婚事了吧? 正自出神之時,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發出“砰”的一聲震響,嚇得李惲激靈靈打個冷顫,心臟都顫了幾顫。 另外幾人也嚇了一跳,齊齊向門口看去。 幾個錦衣華服的青年站在門口,為首一人姿態傲然,目光在屋內環視一週,待得見到蔣王李惲之時,稍微有些驚詫,繼而便恢復如常,然後負著雙手,緩緩踱步走進雅室。 其餘幾人緊隨其後。 “哎呦,蘇良嗣,戴至德,薛元超……呵呵,還有蔣王殿下,微臣見過殿下,有禮了。” 為首的青年一臉譏誚,敷衍的抬抬手,就算是見禮。 “砰!” 李惲一拍桌子,怒叱道:“高真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