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當先而行,親兵部曲從衙門裡牽出戰馬,紛紛翻身上馬緊隨其後,一標騎兵就這麼策馬揚鞭自皇城之內當街疾馳,風馳電掣一般趕到天街東頭的景風門。 景風門的守兵剛剛被長孫家的私兵衝過去,先是緊閉城門,然後派人前往京兆府通稟,此刻司兵功曹程務挺剛剛趕到,在門樓上往下一看,當先馬上正是房俊,不由得趴在箭垛上大聲問道:“二郎,可是發生何事?” 房俊還擔心景風門關閉,自己出不去,見到是程務挺,頓時大喜,揚聲道:“長孫無忌這個老賊欺人太甚,派人前往兵部衙門想要殺我,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程務挺一聽就樂了,長孫無忌再是蠻橫,焉敢在皇城之內殺人? 很顯然房俊這是就題發揮,想要搞事情…… 當即吩咐守門兵卒:“速速開啟城門!” 守門校尉苦著一張臉:“這個……程兵曹,不好吧?這裡可是皇城,天子腳下,太極宮就在旁邊呢……他們這出出進進騎馬揚刀的,萬一鬧出什麼亂子,末將項上人頭不保啊!” 程務挺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何必這麼當真?瞧瞧都是誰在鬧事,無論趙國公亦或是房少保,哪一個會謀反作亂?不過是這兩位之間的意氣之爭,咱們還是躲遠點,以免牽扯進去,遭一場無妄之災。放心,有我在這裡呢,一切責任我來扛!” 守門校尉頓時放下心,揮手命令手下兵卒開啟城門,看著房俊率人自城門洞呼嘯而過。 他又豈不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道理? 只是他負責把守景風門,這一夥一夥的出出進進搞事情,他若是放任不管,事後難免受到追究,既然程務挺將責任攬過去,他自然樂得輕鬆。 說到底,皇城諸門與宮城不同,後者乃是皇帝親自掌控,前者則要受到京兆府的節制,程務挺可是他實實在在的上司…… ***** 房俊率領親兵部曲出了景風門,沿著長街疾馳一段路程,再折而向北,便到了崇仁坊。 崇仁坊內居住這諸多官員,但是最大的兩家的便是長孫府、房府,幾乎佔據了整個裡坊一半的房子。 房俊沒有返回家中,長孫無忌既然想要鬧,那就由著他,他才不信長孫無忌敢動他老爹房玄齡一根毫毛,既然如此,那自己就直接打上長孫家的門去! 看守坊門的兵卒們都聚在門前,時刻關注著梁國公房府那邊的情形,時不時竊竊私語,交談著猜測心得。 “哎!聽說了沒?剛才有人聽見趙國公大喊什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你們說說,難不成是這房家欠了長孫家的錢?” “你是不是傻?房二郎那可是咱大唐頭一號的富豪,房家的錢倉庫裡頭都快堆不下了,豈能欠下長孫家的錢?” “既然不是欠錢,那難道是出了人命?” “你說對了,剛剛有前去勸架的官員出來之後說,是長孫衝被房二郎給殺了,趙國公上門報仇!” “那長孫衝不已經是朝廷侵犯了麼?他犯下的可是謀逆大罪,梟首都是輕的,搞不好就得車裂、凌遲,早已人人得而誅之,憑啥還讓房二郎償命?”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那長孫衝的確是犯下死罪,但房二郎非是光明正大將其緝拿予以問斬,而是派出部曲死士,前腳在終南山釋放了長孫衝,後腳就偷偷的跟上去,在河間府那邊的運河上將長孫衝給弄死了,連帶著一船人都死無全屍。” “為何你知道的這般清楚?” “我……這個……我也是聽說的。” …… “喂喂喂,爾等何人,膽敢縱馬入坊,速速下馬……哎呦,是房二郎啊,您這是想要回府?” 看守坊門這些兵卒正在八卦著從各處探聽來的訊息,便見到房俊帶著親兵部曲氣勢洶洶的殺到坊門,盡皆嚇了一跳。 瞧瞧這頂盔摜甲殺氣騰騰的,莫非是聽聞了長孫無忌打上門的事情,這就要跟長孫無忌來一個你死我活? 可馬上的房俊根本懶得搭理他們,一提韁繩,戰馬一聲長嘶,四蹄邁開便衝進了坊門,身後親兵部曲策騎緊隨,十餘匹戰馬的鐵蹄踩踏在坊間石板路上,一陣悶雷也似的轟鳴, 兵卒們阻攔不得,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的看著房俊直衝入坊,只能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