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辱臣死,身為門子也知道端誰的彎吃誰的飯,若是被長孫家上門嘲諷,譏笑二郎受傷之事,他們這些門子亦是面上無光! 不過將長孫家的名刺拒之門外自然是不可能的,別說區區一個門子,即便是二郎亦要掂量掂量如此做的後果,在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之後,門子淡然道:“還請長孫郎君稍待,奴婢入內通稟。” 言罷,轉身進門徑自前去通稟,其餘門子都束手站在門前,絲毫沒有相請長孫渙進入門房稍坐的意思。 對於長孫渙,整個房家上上下下都沒有好臉色。 昔日與自家二郎那也是交情深厚,從小打到玩在一起,雖然房俊甚少前去長孫家,但是在家中不受待見的長孫渙卻時常登房家的門,房玄齡夫婦待之甚厚。 結果就是這麼一個白眼兒狼,自己的兄長出事之後眼瞅著有染指家主之位的機會,便斷然與其父同流合汙,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斷排斥舊友,這等人利益為上,毫無義氣,即便是一個門子亦鄙視不已! 長孫渙站在房府門口,門前街上來來往往車輛紛紛側目,使得長孫渙如坐針氈,若非父親有所交待,只怕這會兒早已掉頭就走…… 好半晌,那門子才從門後跑來,躬身道:“家主輕長孫郎君入內相會。” 言罷,指使同伴將大門的一側門板敞開。 區區長孫渙,即便是手持長孫無忌的名刺,也沒有可以令房家大開中門的待遇…… …… 長孫渙命親隨候在門外,自己抬腳進了房府大門,在房家奴僕引領之下,先行來到正堂,面見房玄齡。 畢竟是代表了長孫無忌,房玄齡這等君子,自然不會予以失禮,授人口實。 長孫渙進了正堂,見到房玄齡端坐在主位之上,趕緊上前鞠躬施禮:“小侄見過叔父。聽聞叔父編纂之《字典》博採眾家之長、縱橫古今文萃,如今即將成書,可喜可賀。小侄早已心嚮往之,想著拜訪叔父請益一番,不想雜事纏身一直未能如願,今日陡聞二郎遇刺,心中擔憂記掛,兼且受了父親之命,這才能夠前來拜訪,還望叔父勿怪。” 文人嘛,素來都是清高的。 你跟他講人情世故,他不屑一顧,你跟他講利益取捨,他傲如霜雪,可一旦你跟他談談他最得意的文學成就,往往放下架子、笑逐顏開,即便是面對販夫走卒,亦能沽酒一壺、開懷暢飲。 長孫渙自認為對房玄齡這等比較純粹的、有著文人本質的長輩,還是比較能夠拿捏得住的。 卻不料房玄齡只是淡淡一笑,隨意道:“長孫郎君如今官拜鴻臚少卿,亦是堂堂帝國高官,老夫不過是一個致仕高老、不問世事的老朽,如何當得起長孫郎君一句叔父之稱謂?長孫郎君莫要折煞老夫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將往昔的情分一筆勾銷了,你雖然與吾家二郎交情匪淺,然則如今既然斷了這份情義,那麼咱們便站在各自家族的立場,雖然算不得生死仇敵,雖然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但有些事情大家都心中有數,見了面點個頭問個安,也就是如此了。 長孫渙的臉色便有些尷尬。 似房玄齡這等性情,即便心中慍怒,面上亦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當日將茶杯砸向長孫無忌的腦袋,那已然是極限,這輩子估計再也幹不出第二回,現在面對長孫渙這個小輩,字字句句體現了疏離於客套,對於長孫渙的示好絕不領受,卻也讓長孫渙無話可說。 說到底,前些時日那件事著實是長孫家做得不對,如今人家客客氣氣的對你表示距離,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只得說道:“謹遵梁國公之命便是。” 房玄齡微微頷首,看也不看長孫渙帶來的禮物,淡然道:“二郎正在後院養傷,讓僕人帶你前去吧。” 長孫渙愣了一下,只是派一個僕人引路麼? 有些過分了啊…… 一口氣憋在胸口,面對房玄齡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施禮道:“那晚輩暫且告退。” 雖然有些憋屈,但房玄齡性格溫潤,拒人於千里之外亦是客客氣氣,絕不令人難堪,萬幸那位主母盧氏未在,否則今日不知將會如何奚落於他…… 到了後宅,想必已經有僕人通知,高陽公主一身絳色宮裝坐在堂中,嬌小的身軀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