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忽如起來的刺殺案,整個江南都亂了套。 雖然此次刺殺案過後房俊安然無恙,並且出乎預料的沒有采取直接報復,只是透過魏王李泰狠狠的敲了大家一筆,看似所受的損失足以承受。 可大家依舊不敢疏忽大意,誰知道這等情況是否魏王李泰力壓房俊而取得的局面?若非房俊真心實意不語報復,單只是依靠魏王來壓制的話,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失去控制。 房俊的棒槌脾氣再沒有比江南士族更為了解的了,一直以來這廝根本不講道理,隨心所欲恣意妄為,整個江南被他給折騰得苦不堪言。 一旦某時某刻一點點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再次將這廝的怒火給挑起來,魏王李泰怕是絕對壓制不住的。 有數萬水師兵卒在手,房俊完全可以在江南為所欲為。 沒人能夠承受房俊震怒失去控制的後果…… 蕭璟坐在上首,一眾江南士族以他為尊,分列左右。 堂中吵吵嚷嚷,蕭璟放下手裡的茶杯,用手指頭敲了敲面前的案几,待到聲音靜下來,才瞅著一側的沈綸說道:“這件事,沈家要給大夥一個交待。” 一句話,不僅將事情定了性,而且分清了主次。 若非因為你們沈家人膽大包天藐視法度去刺殺房俊,當前形勢何至於這般被動?大家的身家性命都懸於一線,動輒便有傾覆之厄,主要的責任自然要由沈家扛起。 沈綸面色蒼白,到還算是鎮靜,跪坐在位置上,上身微微前傾,垂首道:“家門不幸,牽連了諸位,沈家上下倍感歉疚。只是事已至此,沈家願意揹負責任,卻還需大家一起同心協力共度時艱。非是在下推卸責任,實在是若只是沈氏一家,根本擔不起這個責任。” 儘管他心裡明白,沈緯斷無可能自己找死去刺殺房俊,非但幕後有主事之人,此間也必然有些人家與其暗中謀劃、相互協同,如今事發之後將所有責任盡皆推卸給沈家實為不公,可卻也別無他法。 這件事情太大,後果太過嚴重,若是江南士族為了自保從而眾口一辭將吳興沈家退出去承擔房俊的怒火,那吳興沈家必遭滅頂之災。 唯有大家一起聯合起來,才有抵抗之餘地。 法不責眾嘛…… 所以他必須將火氣壓制在心底,裝作不會攀咬旁人的模樣,如此一來反倒會使得那些人家投鼠忌器,自覺的幫助沈家。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一旁便有人道:“說起來,這件事也僅止是沈緯一人之主張,整個沈家都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咱們江南士族雖然平素不免隔閡摩擦,但當次緊要關頭,還是應當團結起來,難不成還能眼看著吳興沈氏步上顧家、元家之後塵,闔族遭難、家廟不存?” 有人附和道:“此言有理,否則若今日沈家蒙難,吾等作壁上觀、不聞不問,他日你我再有此等遭遇,還有誰願意出手相助?”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出言附和。 沈綸便暗暗吁了口氣,慶幸自己的對策得當…… 蕭璟坐在首位,蹙著眉毛,眼神從面前主人臉上一一掠過,良久之後,方才緩緩頷首:“既然大家都贊同守望相助,那麼咱們便以此來擬定策略,商議一下看看究竟要如何才能夠將這一次的事情徹底瞭解。” 身邊有一位老者道:“談何容易?雖然如今魏王為了斂財,給了大家一個喘息之機,可房俊那廝最是豪橫,萬一哪天連魏王的面子也不賣了,執意要跟咱們算後賬,吾等為之奈何?” 眾人不語,各個面色沉重。 這正是他們最擔心的…… 窗外冬雨淅淅瀝瀝,堂內眾人心頭卻是一片焦躁。 正在這時,院內有人匆匆而入,被門前的僕人攔阻之後疾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被放行,撐著雨傘快步走到正堂入口,脫鞋入內。 眾人一看,正是在蘇州府衙任職的蕭家子弟,見其面色惶急,想來定是府衙那邊傳來了什麼壞訊息,心裡紛紛提了起來。 蕭家子弟快步來到蕭璟面前,先是躬身施禮,繼而便大聲說道:“啟稟家主,剛剛蘇州刺史與魏王殿下會見之後,便即返回府衙,提審沈緯,詳細問及刺殺案之幕後主謀、脅從疑犯都有何人,那沈緯已然被水師嚴刑審訊,蘇州府衙大堂之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