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見到高陽公主氣呼呼的坐下,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到底給他這個太子留了面子,登時心情不錯,招呼大家喝茶,含笑道:“今日臨川壽誕,孤備下了一份厚禮,已經讓人送到府上,還望臨川笑納。咱們兄弟姊妹鮮有閒暇能夠共處一室,孤身為兄長,今日要好生與大家喝上幾杯。” 他是嫡長子,是諸位親王、公主的長兄,此番表態,愈發將兄長的氣勢做足,壓過眾人。 臨川公主剛才還跟高陽公主口角,知道太子最是在乎手足親情,也不敢再撒潑,強笑道:“太子哥哥所言極是,妹妹榮幸之至。” 李承乾一來,自然佔據主導,廳中氣氛漸漸有所緩和。 孰料這時候晉王李治喝了一口茶水,含笑看著臨川公主,笑問道:“不知諸位姐姐此前說了什麼好玩的事兒,不妨講一講,也讓咱們跟著高興高興?” 此言一出,廳內瞬間一靜。 再是遲鈍之人,亦能感受到之前廳內的尷尬,似乎還充斥著幾分火藥味兒,怎地就有什麼“好玩的事兒”了? 這明顯是挑事兒啊…… 魏王李泰呷著茶水,瞥了一臉“單純青澀”的李治一眼,面無表情,心中哂笑。 這雉奴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李承乾微微蹙眉,看了李治一眼,旋即笑道:“雉奴好奇心當真是強……不過孤也有了幾分興趣,卻不知先前到底發生何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了長樂公主。 一眾姊妹當中,長樂最為穩重,當明白他的心思。眼下局勢叵測,長安風起雲湧,各路牛鬼蛇神盡皆心生覬覦,若是連皇族內部都起了分歧,誰也不知道連鎖反應之下,局勢到底會走向何處。 最起碼,皇族內部要維持表面上的團結,不能將彼此之間的矛盾搬到檯面上,更不能予以激化…… 對於太子來說,眼下無論如何,一個“穩”字最為重要,只要局勢穩定,他佔據大義名分,便處於有利之地。 可一旦皇族內部動盪,分歧嚴重,甚至反目成仇、分道揚鑣,那會使得某些心思叵測之輩覓得機會。 唯有亂起來,才好火中取黍…… 長樂公主甚少插手政治,卻不代表她不懂這些。從李治開口詢問,她便意識到李治的用意,再聽了李承乾的話語,心中愈發瞭然。 只是未待她開口,便聽得一旁的清河公主脆聲道:“太子哥哥有所不知,有些人先前詛咒越國公最好兵敗河西呢……當真是目光短淺得緊,難道不知一旦越國公兵敗,非但性命難保,連關中亦要遭受兵災麼?而且太子哥哥有監國之責,若是敵寇侵入關中,太子哥哥定然揹負戰敗失土之責,面臨朝野上下的詰難攻訐……” 廳中愈發靜了下來。 長樂公主抿起嘴,閉口不言,心底有些悵然。 姊妹們都已長大,各自成家,再不復以往天真爛漫,所思所想,都關乎著各自的利益。 各有心思,距離越來越遠了…… 臨川公主聽得這話,登時面色一變,瞪了清河公主一眼,忙辯解道:“何曾有過那等心思?不過是話趕話的說到那裡罷了,縱然覺得越國公才具不足、能力有限,面對強敵幾無勝算,但他此番為國征戰,又豈能盼他兵敗?妹妹休要胡說。” 清河公主嘻嘻一笑,青春秀氣的小臉兒上滿是天真純美:“原來錯怪臨川姐姐了,妹妹給您賠不是了。您該不會生妹妹的氣吧?哈哈,這等軍國大事,妹妹素來是不懂得。” 氣得臨川公主差點想要撲上去將這個小妮子給一口咬死。 你這嘚吧嘚吧的將我損了一番,明擺著偏袒高陽公主,然後又說你什麼也不懂? 不懂就趕緊閉嘴啊! 燕王、齊王、蔣王等人噤若寒差,一個個低頭喝茶,一句話也不敢說。 李承乾有些頭疼,苦笑道:“戰爭之上,從來無必勝之仗,自然也無必敗之說。越國公高風亮節、勇於擔責,實乃吾輩之楷模。無論河西之戰勝負,吾等都要牢記他臨危受命、出鎮西河之慷慨激昂,至於勝敗……所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便都看天意吧。” 這話說的有些頹廢,卻是不爭之事實。 他此刻面臨的壓力太大。 若是房俊取勝還好,一旦戰敗,李承乾所承受之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