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上前見禮,房俊幾人也起身還禮,即便是李慎這位皇子也不敢託大,畢竟這可是李二陛下的真正心腹,頭號“鷹犬爪牙”,手裡更掌握著大唐最隱秘、權勢最大的特務機構。 皇權面前,兒子也不得防著…… 見禮之後,幾人分別落座。 李君羨問道:“情況到底如何?” 他剛才正在玄武門外“百騎司”駐地當中辦公,聽聞京兆府官員的稟告,頓時嚇了一跳。 京兆府調查京兆韋氏子弟“勾結胡族,禍亂京畿”,居然有人京兆韋氏子弟在大堂之上撞柱而死……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他沒心裡理會為何“勾結胡族”這等罪名會由京兆府來審訊,注意力全都在“撞柱而死”這幾個字上。 京兆尹馬周持身守正,斷然不會胡亂做事,即便這件事不太附和規矩,可是也並無太多指責之處,官場上的事情很難分得一清二白,只要不是太過分,誰都不會揪著這麼一點不放。 官場,亦是人情場…… 然而這件事到底如何處置,卻還是要看性質到底如何,畢竟一個世家子弟在審訊之時撞柱而死,其中之意味令人不敢懈怠。 馬周作為地主,自然由他來解釋,將前前後後的經過詳細說了。 李君羨聽得很是認真,雖然馬周沒有明說房俊“借題發揮”的本意,這一段只是一筆帶過,但是李君羨也有所揣測。畢竟韋正矩算得上是京兆韋氏出類拔萃的嫡子,在關中名聲彰顯,只不過這幾年一直閉門讀書所以未曾入仕,導致聲望不似以往那般高。 此人風流倜儻,當年也是京中不少花魁名妓的座上客,甚至不少名門秀女、豪門貴婦都對其青睞有加。其傾心長樂公主還曾一度鬧得沸沸揚揚,時至今日也未必便沒了那份心思,而長樂公主與房俊之間的緋聞更是朝野盡知,這兩人碰到一起鬧出矛盾,各自憑藉手段想要壓對方一頭,完全合情合理。 當然,以他對房俊行事作風的瞭解,卻也絕不會逾越底線,大抵也只是敲打韋正矩一番,斷然不可能將韋家子弟逼死。 也即說明,撞柱而死的韋弘光的確有著不能示人的秘密,害怕自己抵受不住京兆府的大刑,乾脆自盡而死,一了百了,免除無休無盡的刑罰折磨…… 京兆韋氏啊,如今勢頭正猛,既有太常卿韋挺這樣的九卿,宮裡又有地位穩固的韋妃,家中傑出子弟不知凡幾,這樣的門閥國戚一旦牽扯上什麼不可示人之秘辛,那便是天大的麻煩。 可誰讓自己就是幹這個的呢? 陛下倒是數次表示要讓自己調往軍前效力,可是調令卻遲遲不下,使得自己只能陷身於“百騎司”這個大漩渦之中,整日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做著自己最不耐煩的活計…… 不過既然自己依舊坐在這個位置上,那就必須盡忠職守兢兢業業,不能有半點疏忽。 略有疏忽,就有可能發生了不得的大事…… 仔細聽完馬周的講述的事情過程,李君羨略一沉吟,對紀王李慎說道:“殿下,此事恐怕別有隱情,所有人包括韋正矩在內,末將都要緝拿回‘百騎司’嚴加審問,還請殿下通融。而且韋弘光的兄長韋弘表乃是殿下府上典軍,與殿下有所瓜葛,若有必要,末將還要登門請殿下配合調查。” 這話說得客氣,似在請李慎體諒,然而卻只是命令而已,“百騎司”之職權範圍太大,上至皇親國戚,下至販夫走卒,只要有需要,皆可緝拿,報請陛下允准之後進行審訊。 親王也不例外。 李慎心裡悔的腸子都青了,好死不死的,自己怎地就跑來參和這一攤渾水? 他明白李君羨的意思,看上去是因為韋弘表將他牽連進來,真正的原因卻是他跑到京兆府來要人。要人沒問題,可所要之人牽扯進“勾結胡族”這樣的罪名,他自然難以撇清自己。 可事到如今,他哪敢不聽“百騎司”的命令? 只能頷首道:“李將軍無需客氣,本王行得端、坐得正,絕無陰私枉法之處,這幾日就在府中,迎候李將軍登門。” 李君羨道:“多謝殿下體諒!” 又轉頭看向房俊,道:“此事因越國公而起,您亦是難逃瓜葛,所以必要之時,末將也得請越國公配合調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