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飲食,她親自動手。
東方敘拜她為師時,也就是個凡夫俗子,沒有半點修為,跟著她又不受其他弟子待見。她知道他不能與她一樣,辟穀不進食,又怕他舍不下凡人的生活習慣,便每日御劍上萬裡,去往普通人的國度,尋了新鮮食材回來,親自給他烹飪。
一開始只是養著他,怕那個瘦小個子的小男孩修仙未成先餓死,時間久了,做飯給他倒成了習慣。
春花秋月,寒冬酷暑,眼見東方敘的個頭漸漸都超過了她,裴練雲不禁有種飼養靈獸長大的成就感。每日泡一壺靈茶,坐在旁邊看他獨自吃飯,也成了她修煉之餘的閒暇光景。
今日修為隱約有些提升,她來去一趟也比平時所耗時間更短。可沒想到她還未御劍落下,就看見草屋邊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
她想都沒想,掌心微張,真元催動本源之火,直接凌空向下一劃。
一道火牆禁制立刻佈下,將橫劍而立的東方敘給罩了進去。
“裴練雲!”
望著面前驀然升起的火光,歡騰跳躍的火焰將剛才還氣勢洶洶包圍東方敘的兩個內門弟子的臉色,映照得極為難看。
裴練雲看也沒看兩人,落地後直接虛手扶住東方敘,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問:“傷哪裡了?”
東方敘雙眸似笑非笑地掃了對面兩人一眼,輕飄飄地說:“兩位師伯說,要廢了弟子的經脈。”
裴練雲轉頭,看向那兩個內門弟子。
她平時性格就冷,靜靜地看著,都會讓對方侷促,更別說現在她目光冷厲,一瞪眼,對面兩人竟是不敢與她對視。
“你們要廢了他?”半晌,裴練雲冷看著對方問道。
第1章 章 一
“聽說裴練雲又了去妖獸谷。”
“這是第七次了吧?就為了個沒有資質的小鬼,她這個宗主的首席子弟居然又去冒險?”
“什麼首席子弟,十年前那事之後,別說宗主,就是外堂長老她想見都見不到,否則哪至於為了幾味靈藥,就得親自去妖獸谷採摘。”
……
幾個身穿黑白太極色藥童服飾的修士,一邊閒聊,一邊採摘妖獸谷外圍的低階靈草。
此間雖然有強大的禁制作用,將妖獸谷中的強大妖獸禁錮其內,但隱約傳來的兇獸咆哮,蛇蟲低鳴,總讓人有種背脊生寒的恐懼。時常有腥風拂過,血腥的味道讓那幾個藥童忍不住加快了採摘的速度。
突然,一隻血手猛地從山崖邊伸出,狠準地抓住了一個藥童的手腕。
這名藥童發出一聲尖叫,剛到手的靈草扔出老遠,翻手便是一道火符砸過去。
哪裡知道那血手根本就無視火符的灼燒,抓住後死活都不鬆手。
同行的幾人修為淺,怔愣之餘,根本沒仔細辨認那是什麼活物,只當遇上了什麼可怕的妖物,直接丟下這個藥童,拔腿就跑,飛速遠遁。
修真者多無情,那被留下的藥童絕望之餘,把懷裡僅剩的符篆亂砸一通,見沒有效果,最後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他倒地之時,衣不蔽體、渾身是血的少女剛好借力,面無表情地從山崖邊爬上來。
她長髮散亂,瑩白的手臂整根露在破損的衣袖外,上面佈滿了道道血痕和剛才被那藥童符篆所灼傷的焦黑,她卻彷彿渾然不知痛一般,目光僅在地上的藥童身上冷淡地停留一瞬,便單手拄著斷劍,步履蹣跚地往雲霧繚繞的山峰處走去。
體內真元耗盡,徒手從谷底爬上來的她,抓住的不是那根救命稻草,而是一個比她還先暈倒的膽小鬼。
可惜沒走幾步,她的目光就逐漸失去神采,漸漸地變得迷離。
她往後一仰,連退幾步才支援著沒有倒下,用保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