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六公主招駙馬,怎麼就會選到了他這個有名無權的文淵閣大學士的兒子的頭上來呢?
“都是那‘上京四大才子’的虛名害了你啊!”年邁又不受寵的老母親在見到這道聖旨後,立刻就病倒了床-上——從那天開始,嘴裡便始終只重複著這麼一句令他心酸不已的話了。
是啊!都是那個‘上京四大才子’的虛名給害的!出身書香世家的他,自幼便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年不及弱冠,便榮登了‘上京四大才子’之首!他一直寄希望於能在明年春天的大考中金榜題名,高中狀元。然後從此步入官場,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倒不是他想要做多麼大的官,只不過是希望能由此來提高他那備受二孃欺壓的老母親在家中的地位,以及能早日用八抬大轎迎娶那青梅竹馬的寶兒姑娘過門罷了!*
怎奈何,當今聖上的一句“特賜予六長公主為駙馬,欽此!”便徹底的毀掉了他多年來的努力和全部的希望——自從聖旨降下後,老母親便一病不起,寶兒姑娘更是在傷心之餘,跑到上京郊外的尼姑庵中落髮出了家,想來是打算要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了……
駙馬!一個象徵著至高無上榮譽的稱呼!一個多少男子夢寐以求卻不可得的身份!一條擠身皇族之列的唯一捷徑!
然而在前面加上‘夜國六’這三個字,變成了‘夜國六駙馬’之後,一切的一切就再也不同了——夜國六駙馬,普天之下,怕是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去當的吧?六駙馬,叫的好聽!卻也只不過是跟一大堆男寵一起,服侍六公主那‘夜國第一蕩婦’的性-奴-隸罷了!
從小便是詩書禮儀傳家的傅修文,對於這種有悖倫常的事情,自然是恨之入骨的了!只不過他就算是恨死,卻也依舊改變不了那既定的命運——不是沒有想過乾脆一死了之,可是畢竟違抗聖旨是屬罪犯大不敬,要抄家滅九族的!他又怎能棄老母親和上百名族人於不顧,只圖自己一時的痛快呢?!
在整個府中,怕是就只有他那老爹高興得不得了了吧?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將結髮妻子棄之於不顧,專寵青樓出身的二房小妾,十多年來,都對他們母子二人不聞不問,怕是在聖旨降下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大兒子的吧?
在文淵閣那般的清水衙門裡供職多年,如今卻憑空掉下來了一門皇親,他必是連睡覺都會樂得合不上眼睛吧?!如不是六公主的銀蕩之名早已全國皆知,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六駙馬’的位子搶去給修武吧?
說到修武,就更讓他擔心了!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啊!整日裡不學無術、胡天胡地,一肚子壞心眼兒,比之其青樓名妓出身的老孃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平日裡更是沒少幫著他老孃欺侮自己的老母親,若是等以後自己不在府中了,那可憐的老母親,還能夠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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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不犯錯誤滴!乃可以盡情地想!只不過想也素白想罷了!——以上摘自《羅氏凝芸經典語錄》
因此,傅修文只管徑自想著、煩惱著,時間卻不會為此就變慢,所以,當聖旨降下的第三天,他便按照皇上的另一道口諭,以跟六公主‘培養感情’為名,在正式舉行大婚之前,就像是大戶人家納的小妾那樣,被一大幫太監用一頂不起眼兒的小轎子抬著,跟一大堆皇上賜給六公主的大婚賀禮一起,送進了六公主府裡……
臨行前,他的老母親終於哭著對他說出了,自她臥床不起之後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已經落髮為尼的寶兒姑娘自然是沒能見到最後一面,興高采烈的老爹和陰陽怪氣的二孃,便是唯一為他送行的人,而那一直讓他擔心不已的修武卻不知為何始終都沒有露面,——他就這麼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