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之微微一笑:“多謝將軍關愛,此事純系一場誤會,不知將軍可願給老夫幾分薄面,免動干戈。
齊姓將軍面露難色,沉吟不語。
以謝遠之的身分,出口一句求情,便是天大的人情,應承了他,絕不會吃虧,拒絕了他,則是大大不妥,只是若答應了謝遠之,卻又叫蒼道盟會吃虧,拒絕了他,則是大大不妥,只是若答應了謝遠之,卻又叫蒼道盟的面子往哪裡去擺?
謝遠之撫髯微笑,身旁的謝醒思知機地在容若身邊大聲道:“這位是齊雲龍將軍,乃是蒼道盟柳大英雄的愛徒,三年間從一名小兵,升至濟州將軍一職,力擒江北水賊黑天雨,踏平虎嶺群英寨,豐功偉績無數,端的是少年英雄,更兼胸懷寬大,性情仁厚。容公子,你只要道一聲歉,想必齊將軍不但不會與你再計較,反要與公子你英雄論交,成一場美談呢?
這一番話,既捧了齊雲龍,又向容若說明了厲害,更輕輕快快地給出一個可以顧全各方面子的解訣方式。
按理說,這個時侯,容若應該立刻順著臺階下才是,奈何他聽了這番解說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齊雲龍啊!這名字好平常,英雄事蹟也平常。
以前看武功小說,動輒是某某人物,以一人之力獨鬥什麼什麼大勢力,或一日之間疾馳幾百裡,幹下什麼大業績,再聽聽謝醒思這幾句介紹,容若當真覺得不痛不癢不刺激。
他不過發發感慨,卻已叫樓下正被誇得祥樣得意的齊雲龍臉色直如被人砍了一刀般難看。
更氣人的是,蕭遠即時抓住機會往傷口裡灑鹽:“英雄論交,這也能叫英推?什麼將軍我沒見過,京城裡,滿大街走的人,十個裡有一個就是將軍,還都是跟著攝政王出兵放馬,打江山、定乾坤的將軍,這種太平時日沒事幹,打打兩三個山怔水賊,仗著師門的力量往上升官的人,就敢自稱英雄了?”
他語發譏嘲,難得小丫頭凝香居然還用好學好問的口氣詢問:“三爺,剛才你們不是說,濟州城無比富有,稍有點本領的人就會有出路,根本不會去佔山為王當黑道流寇。是不是隻有最最沒用,連混吃混喝都做不到的人才會去當怔寇?”
“對!”蕭遠難得像個解惑釋疑的老師,耐心點頭:“有這種沒用的賊,才會冒出靠殲滅這種沒用的賊來出名的所謂英雄了。”
下頭重重圍困,刀山箭海,喊打喊殺,他們樓上,有男有女有貓有狗,居然不驚不急不慌不忙不逃不竄,卻還在這裡好整以暇,明嘲暗譏。
聽得謝醒思暗中頓足罵他們找死,謝遠之也大為愕然,樓下的官兵,樓角的夥計,人人眼神都似看白痴。
最受打擊的齊雲龍氣得全身發抖,手上那威風懾人的方天畫戟都快拿不穩了。虧得他臉色都鐵青一片了,卻還沒有立刻發狂,只沉聲道:“謝先生,請下樓來吧!
謝遠之深知只要自己一行人下樓,樓下必會對著樓上萬箭齊發,再不留情。只是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卻也不是憑他的力量可以勸說的。若不下樓,反受連累;若要下樓,卻又像是無情地置容若性命於不顧了。
不過,容若倒不必他左右為難,笑著對他施一禮:“容若銘感五內,還請先生下樓,不必以容若為念。”謝遠之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容公子,我知道你本領不凡,臨危不亂,只是事分輕重緩急,縱有擎天之力,又何必硬對人家強弓利箭,公子既把話都與他說僵了,想必另有自保之策吧!
“自保之策呢!是沒有,不過……”容若笑一笑,把扇子一扇。做智珠在握狀:“可是就我的經驗來看,越是驚險刺激,越會有人冒出來扭轉乾坤,既是主角,自然要不斷遇險,再不斷脫險,才有戲劇性。更何況,我三哥這個大惡人王在這呢!他把手一指蕭遠:”所謂好人不長命,他既是壞人,自然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