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原有的緊張不安早就消失,除了期待之外,倒更覺有趣,閒了無事,悄悄與凝香打賭,容若到底會忍到何時,到底什麼時候原形畢露,更是樂事了。
容若哪裡知道她這一番心思,只是覺得這次楚韻如主動安排分房而且住處還一左一右,隔出老遠,那生分的意思,不問可知,果然眼界大了,心也大了,見的人多了,心也就活泛了,心裡酸溜溜不是滋味,一路低頭疾走,全不知那酸水冒得滿世界人都聞著了,個個在暗中偷笑。
楚韻如的房間在瀟湘澤處,陽光透過森森翠竹,映得地上明明暗暗,照得牆上乍陰乍陽,風搖竹動一風聲竹聲人耳,讓人只覺悠然已出萬丈紅塵,牆上竹影微動,恰似碧波盪漾。
房門上懸著絳紗珠簾,三面的窗子都敞開著,淡綠色的窗簾被風捲得飛了起來,可以看到房間裡寬敞舒適,南首一架紫檀多寶格式書櫥,壘得滿滿的書冊,懸著幾管玉簫。西首一張花梨雙翹雲邊小几,上置瑤琴,琴側的牆上掛著棋盤,旁邊有一個雨過天青的花瓶,插著數株不知名閒花。疏疏的已放未放,淡雅宜人。房內並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卻已叫人覺得主人的高華。
容若點頭稱好,又見門外匾上並未題字,不由笑說:“看來這一處倒清幽,連名字也沒有,你倒給它取個好名字。你說要取什麼名字才好?”
“我聽過一個傳說,有兩個美麗的女子,一個叫瀟,一個叫湘,嫁給了同一個男子。可是因為不幸,使她們失去了丈夫,於是她們在竹林中痛哭失聲,血淚濺在竹上,化作點點斑痕,我看,這裡既在翠竹之間,不如就叫瀟湘館吧。”容若心中暗道:“黛玉的香居,也不算委屈韻如了。
楚韻如點頭稱是:“這果然是個極美的故事,也是個極好的名字,這裡,就叫瀟湘館吧!”容若又問:“性德住哪裡?”
“就住你那閒雲居旁邊,”“是嗎?那我們先去看看。”容若即刻又興致勃勃拖了性德去看他的房間進門一看,四面白牆一張床,連桌椅都欠奉,容若當場怔住:“這是怎麼回事?”
“這本來就是一處閒置的房間,裡頭什麼也沒有。性德只說這裡離你那邊近,就選了這處,除了床,他什麼也不要。”楚韻如在一旁說明。容若狠狠瞪了若無其事的性德一眼,口裡說:“韻如,你不用理這個怪物,人活成這樣,有什麼意思,他的房間我親自來安排。
他說到做到,即刻開始下令,指手劃腳安排起來,什麼珍貴,什麼華麗,什麼大紅大綠,顏色豔麗,顯眼奢華,他就拿什麼往性德房裡放,也不管實用不實用,合適不合適。
一陣子指揮下來,性德的房間被擺設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外加紅紅綠綠,顏色亂得讓人眼花。東一張桌子,西一對、花瓶,處處是擺設,到處有珍寶,一不小心,在自己的房間裡就要絆倒。因放得太擠,不覺珍貴高雅,只讓人覺得鬧。
虧得比德還為至眉毛都不動一下,其他人早已經苦笑連詳。暗中認定容若是在惡整性德了。
容若看眾人的眼神,也知道別人的心思,冷笑一聲:“你們哪裡知道,若是旁人的房間,自然是要往淡遠高華處擺設,可是性德這傢伙,已經夠淡遠高華得不食人間煙火,天曉得哪天會羽化登仙,所以他的房間必須俗一些,更有人氣一些才好,人家正主都還沒說不行呢!你們給我使什麼臉色。
所有人對容若的審美情趣早已絕望,聽他這樣說,也沒力氣反駁,不過唯唯諾諾,應付過去算了。連看了幾處房間,天色也晚了,容若人也累了,對於蘇良、趙儀的房間只信口問了兩句,至於蕭遠的房間,根本不用他來操心,那位惡霸王爺自會給自己做最好的安排。
楚韻如見容若面有倦容,便也提議各自歇息,本來依照舊規拒,凝香、侍月是在她房中服侍她,容若身邊也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