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己,坐倒在地,猶自恨恨瞪著容若:“卑鄙。”
容若笑道:“我這也是為了不要傷著柳姑娘,所以在點中姑娘手腕時,用帶了麻藥的針稍稍劃了一下,這藥對身體絕無傷害,休息一陣子就好了。”
柳非煙含恨瞪著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勉強支撐著起到一半,身子一晃又跌倒在地。她面色慘白,死死咬住牙,淚珠在眼中打轉,卻反而不再落下來,只是一聲不吭地繼續努力站起來。就這樣,站起、跌倒,跌倒、再站起。
容若心中也為她的倔強所震動,皺皺眉,回頭使個眼色。
凝香、侍月一起過來扶她:“柳小姐。”
柳非煙掙扎著用無力的手推開她們:“誰要你們來假好心,沒有你們,我倒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你還真能惡人先告狀。”蕭遠冷笑一聲,一個箭步衝過來:“自從相識以來,哪一回不是你先找我們的麻煩,今晚你更是擺出一副不殺我誓不休的樣子,你倒說說看,我該怎麼報答你才是?”
他聲音裡充滿威脅,臉上表情異樣猙獰。可是柳非煙卻只是毫無懼色地瞪著他,雙目死死盯著他,眼中的憤怒怨恨,竟讓容若這樣的旁觀者都覺不能直視。
可是蕭遠以前在京城,正可謂壞事做盡,對於別人的怨恨,早就習以為常,絲毫不受影響,只是獰笑一聲:“好,你大膽,我看你大膽到什麼程度。”
他猛然伸手,就要當眾扯開柳非煙的衣裳。
柳非煙嚇得慘叫一聲,容若也急忙擋在她面前,沉下臉來:“三哥,你這是幹什麼?”
“既然敢隨便殺人,就要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蕭遠面色陰沉,語氣冰冷。
柳非煙大聲喊:“你們殺了我吧!天地間已沒有我的立足之地,我不能殺他復仇,還活著做什麼?”
她聲音淒厲哀絕,容若聽得心中惻然,低聲道:“柳姑娘,你有什麼冤仇委屈,不妨慢慢說出來。”
柳非煙咬牙道:“如果不是和他結仇,我不會用刀刺傷你。為了你受傷的事,我被爹爹關了好多天。我要不是悶壞了,不會偷偷跑出來,不會想辦法甩掉爹派來跟蹤我的人,也不會被人擄走。”
她望向蕭遠的眼中悲楚莫名:“你為什麼要在百般羞辱我之後來救我,你為什麼不把我扔下,讓我死了算了?”
蕭遠氣得破口大罵:“我救人倒救錯了?你是不怕死,你就不怕落在那個亂七八糟的地方,將來生不如死?”
柳非煙慘然一笑:“我現在,何嘗不是生不如死。”
容若心中感懷,長長一嘆。
女子先天就比男子受更多侷限,江湖中的女子危險也遠比男子多,清白名譽,動輒受損。像柳非煙那樣被人擄走,又在風塵之地救出,已惹來無盡的流言蜚語,她今日洞房之中,未曾落紅,更坐實了不潔之名,自是百口莫辯的。
柳非煙的淚水徐徐滑落臉頰:“別人都說江湖女子大多操行不端,貞潔有虧,我偏立志做個玉潔冰清的女俠,給天下人看看。平日爹爹愛我如掌珠,旁人敬我如公主,我一心一意只想好好做一些事,讓人家知道,我雖是女兒身,可半點不比男人差。我全心全意數著日子,想著要嫁給修遠,為他生兒育女,雖然身邊常有男子出入,可我從不曾有半點對不起家門,對不起修遠。我被擄時雖然失去意識,可我怎麼會連自己身上的事都不知道。我還是個清白的女子,就算修遠有猜疑之心,我只想著,等我嫁給他,洞房花燭夜還我清白,他會更加愛我敬我,可是……”
她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在場其他,怎會不知道女兒家清白受損的其中苦痛。凝香、侍月一起低聲寬慰她,蘇意娘微微皺眉,似是若有所思。
容若心中為她難過,似何夫人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