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人卻冷哼一聲,滿是不悅:“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性德望著他,用同樣淡然的語氣說:“身為首領,凡事任性,不思大局,兼且從不肯和下屬交心,是你太驕傲,又或太愚蠢呢?”
他說來冷漠平常,其他人卻大多面現怒色。
或者性德說的都是實話,但大部分人,都對戰神般的主人有著不可思議的盲目崇拜,容不得別人有一絲不敬。若不是雪衣人以前發過話,不許手下對性德不敬,這時侯就該撲上去,揚拳頭,揮刀子,教訓這個明明失去武功,卻還驕傲得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怪物了。
只有雪衣人神色如常,他只是徐徐仰頭,遙望天空。
那麼廣闊的藍天,遙遙無盡,映不出,他忽然孤寂起來的眼神,誰又能聽到他這一刻,忽然浮上心頭的嘆息:“我從來不是一個好首領,但誰又會在乎。我的願望,從來不是成為一個好首領。”
然後性德那彷彿輕飄飄,渾若無意,卻字字清晰的聲音就響在耳邊:“你是姓衛吧?”
殺氣四溢,身邊每一個人眼中的怒氣,都在瞬息之間,化做了猶如實質的殺機。
雪衣人微微一震,凝眸看著性德,眼神深似萬年玄冰:“這世上,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任何資料一經存入性德的記憶,就永不忘記。在太虛世界的無數歲月中,性德因為各個不同玩家的需要,很自然地幾乎把所有成名人物的資訊,記錄在腦海中。而其他任何秘密不為人知的事,只要需要,他也可以立刻透過主機搜尋出來。自和主機的聯絡被斬斷後,他再非全知全能,但是以前所擁有的資料卻常常讓人誤以為他無所不知。
面對雪衣人的疑問,性德彷彿看不到四周滿溢的殺機,依舊輕描淡寫,恍若事不關己地說:“所有成名人物的本領、性情、特徵,我都知道,但像你這樣無名於天下之人,我卻並不清楚,但就算是不知道的事,根據很多事實,都一樣可以推論出真相來。”
雪衣人沉默著,臉上漸漸浮起一種說不出是憂傷還是悲涼的表情,眼神望著性德,卻似穿過他,看向更遠更遠,遠得永遠無法接近的某些事與物。
“是的,我曾經姓衛。”
這語氣裡的悲傷無奈、悵然痛楚,竟是令人聞之鼻酸。他可以面對萬馬千軍而不變色,可以一人一劍,鎮壓天下英雄,卻會為了那簡單的一個字,一個姓,流露出這樣深切的傷感和痛楚。
“只是曾經的名字,已經成了永世不能抹去的羞辱,我從此再不讓人提我的名字,情願一生一世做無名之人,為什麼,你一定要把舊事掀起來。”雪衣人看向性德:“這世上,你沒有什麼料不到,那麼,你可能料得到,我現在會做什麼?”
沒有等到性德的回答,他已一掌拍出。
驚濤一般的掌風,迫得其他人飛跌出去,狂猛的氣勁,令得小院附近幾裸大樹轟然折斷,在早春的寒風中,剛剛綻放的新綠,晰息之間,盡化為飛灰。
這一掌並沒有任何花巧,也並不迅速,但是卻偏偏令得失去力量的性德,也似避無可避,被結結實實,擊中左肩。
許漠天一行人為了沿途不致太過驚擾百姓,並沒有擺出鎮邊大將軍的僅仗氣派,只是撥出大隊人馬,護擁著馬車,往京城而去。其他軍士無不四散開來,隨行暗護,以防有變離京城只剩兩天半的路程了,沿途的城鎮越來越繁華熱鬧,車馬喧譁。
容若在車裡悶得發慌,又見外頭這般熱鬧,自然閒不住,出了馬車和許漠天並騎而行,東張西望,興致勃勃,觀看秦國的風情。
許漠天笑道:“納蘭公子好些了?”
“他睡著了,韻如在看護他呢!”容若微笑著:“許將軍,我還不曾謝謝你呢!”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