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很討厭我的名字,看起來奇怪讀起來又很拗口,直到五歲那年看到那幅畫。”
“你知道嗎幸村,我剛才很想衝上去問她為什麼明知道會有後遺症還要生下我。如果沒有我,她依舊可以做舞臺上光彩照人的明星,而不是這樣在醫院裡被人同情的病美人。”
眼淚終於開始大顆滾落,少女獨有的茫然聲音也逐漸摻入哽咽。
“啊嘞,好奇怪……明明發過誓再也不要在清醒的時候落淚了……”
說著,她伸出顫抖的手就要去抹淚,幸村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母親很美。”他拿出紙巾遞給她,“從前很美,現在依舊很美。”
注意到女生依舊一臉茫然的模樣,少年有些無奈地揚起嘴角,隨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發。
“你和你母親很像。”
“……你是在誇我漂亮嗎?”向來遲鈍的女孩總會在意外的時刻敏感到讓人措手不及,幸村愣了一下,隨即忽然大笑起來。
他很少會笑的如此開懷,似乎平日裡的自制與矜持都被拋下,留下的是久違的喜悅和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喜歡,或者比那更甚的感覺。像是一粒種子,從最初相遇開始就種在心底,每次相遇都能聽到土壤鬆動的聲音,跟著是花苗破土的時候那股無法抑制的喜悅。
“對,如果不是這張花臉的話。”
“幸村……”初瀾受傷的聲音。
“抱歉……”他不怎麼有誠意地再度揉了揉她的發,“你可以接著哭了。”
“……”
幸村其實是個壞心眼的傢伙。
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女生終於對身邊人的真實屬性有了正確認知。
她的夢裡有什麼呢?
看著女生靠在肩膀上熟睡的樣子,幸村的意識不自覺飄遠,學著少女先前的動作坐在醫院大廳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場景,忍不住開始想象初瀾成長在什麼樣的環境。
很早以前就察覺到,藤井初瀾是個除了視力以外其他感覺到異常敏銳的人,到底是要什麼樣的環境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天然呆是一種保護色,卻絕不是偽裝,而是習慣使然。
“請問……是幸村君嗎?”
清冷卻意外好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幸村收回思緒,視線裡捕捉到一襲有些熟悉的裙襬,忍不住怔愣了下。
“啊,您知道我?”
前方的女人笑了笑,幸村這才注意到她確實很美,只是比起兩個女兒而言,她美得太過單薄。
“聽小雪提起過,小初……她只有在理惠和你身邊才會睡得這麼香。”她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撫了撫女孩的臉頰,一邊仔細打量著,像是一個角落都不忍心錯過。
幸村心頭一震。
“伯母好,川平小姐還好嗎?”等到對方鬆開手,他伸出手扶住初瀾差點滑落的腦袋。
“小雪是個好女孩,經常會來看我,有時候也會陪我來醫……啊,抱歉,我聽小雪說小初是來看比賽的,怎麼會在這裡……”
“有位同學受了點傷,我們是帶他來包紮的,等下就要回去了。”
“這麼快?”對面的女人微微變了下臉色,幸村遲疑了下,眼角的餘光瞥到女生似乎毫無所覺的睡相,他又將視線轉向眼前的母親身上,忍不住再度怔愣了下。
原本單薄的美人安靜的眸子裡不知何時染上一抹期待的神采,像是唯恐被拒絕的孩子,讓幸村幾乎立即就想起每次迷路後的藤井,忍不住有些頭疼。
“藤井應該是要回家的,”他淺笑著安慰眼前的人,“伯母要在這裡等她醒嗎?”
“啊,不用了。”做母親的忽然侷促起來,“那我先回去了,勞煩幸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