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亞渝便躲藏在那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裡好長一段時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敢輕易的出去;大樓的管理員一度將他給趕出去,但亞渝還是隻能偷偷的跑回來。直到最近天氣變涼、營養又失調的他終於生了重病,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個角落了。
「你知道那個要抓你的妖物是什麼來頭嗎?」陸少悠問道,亞渝只是很害怕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他很少和我講話的。可是你們今天殺掉的那兩個怪物,我知道他們是那個人手下的嘍蘿。」
「只是嘍蘿……」
將他往懷裡頭拉得更緊了些,子甫與少悠兩人一聽此話,都立即明白亞渝惹上的可能是狠角色,又或是他所說的話中夾雜了謊話。但此刻被自己抱在懷中的他不停的發著抖,像只掉出巢的幼鳥。
管他是謊話什麼也好,陸少悠接下任務之時也發了誓,絕對要保護這個和自己弟弟年紀相彷的孩子。
尤其是聽到亞渝被迫與家人分離的那一段……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過去也是因為式神的關係才被硬留在臺灣,無法與家人一同前往英國。當年的自己為了這件事情,一度相當的沮喪。
更何況是……像亞渝這樣,在離別之後,看見自己思念的親人們,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了。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陸少悠多麼希望,不管是誰也好,絕對不要像自己一樣、小小年紀之時便被迫與親人分離。
拍過亞渝的背,他正哭得傷心;陸少悠悄聲說道:「你忘記了嗎,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你就算逃到遠處躲起來,我也會跟在你身後看著你。」
「你不要哭。」
「我……嗚……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陸少悠伸出大手,用力的撫過了亞渝的頭髮;掌心擦過了他的臉頰之後,企圖將他的眼淚從雙頰上抹乾。
可是粗手的他反而弄得亞渝的臉上沾到了少許的血;想替他再擦乾淨,亞渝卻捉著他已經受傷的右手,哭得更傷心了。
姜子甫心想,亞渝已經不會有問題了——陸少悠這傢伙的脾氣硬歸硬,卻是頑固在對的地方。以後有他陪在亞渝的身邊,除非他死,不然他一定會一直看著亞渝。
現在的姜子甫唯一擔心的只剩下陸羽了。
開車急馳往醫院之時,陸羽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命在旦夕。
第六章
清醒過來的時候,陸羽覺得自己的記憶非常的混亂,事後陸瑕告訴他,他大概問了五十幾次的「現在幾點」、「今天幾號」之類的問題。不過陸羽只記得自己問過一次,惹得陸瑕哇哇大叫了起來。
「你又不是出車禍撞到頭,怎麼變傻了啦!算了,還好你不是問說自己是誰,要是你真問這樣的問題,我絕對和你說你是笨蛋!」
「小瑕不準兄你哥,你哥現在很虛弱的……天啊!我的寶貝小羽……」
小妹和老媽在病床旁喧喧鬧鬧的吵了一整天,戲碼不外乎是老妹吐嘈,還有每隔十分鐘就大哭一次的老媽。陸家一家人在陸羽動手術時就一同接到了病危通知,所以全家人都火速的趕去了花蓮。陸羽在情況穩定之後轉院回了臺北,所以待陸羽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莫名其妙的在臺北的醫院了。
「你爸下班以後就會來看你,你要等等他喔。」
據說老媽在看到自己的病危通知之後,發飆的把所有式族的人全趕出了醫院;陸少悠受了重傷所以沒被波及到,但帶著陸羽下花蓮的表哥可就慘了,根本是活生生的人肉膘靶,差點沒被陸羽的媽給掐死在醫院裡。
直到現在陸羽的媽還是不準式族的人來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她把小羽受傷的原因全歸咎給了式族,但事實上也對了一半。但總之,發飆的母親是很恐怖的,大家也只能順著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