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起冰塊,冰在腫癢交加的地方,果然舒服了許多……‘冰人’命人送來的冰塊,卻溫暖了我沮喪的心。
裡面黑漆漆的透不進陽光也漏不進風,除了神遊太虛,自得其樂以外,沒有任何可以消遣的東西……
“狗奴才,耷拉著腦袋蔫不拉嘰的,有你這樣當值的嗎?”外面傳來了老十的大嗓門。
“十哥,這裡月色不錯嘛……那個誰啊,別在那兒把頭磕的跟搗蒜似的,爺瞧著彆扭,去,搬兩把椅子來,爺要在這裡賞月!”吊兒郎當的不是十四是誰,我聽見看守的小太監一溜煙的跑開了……布幔被扒了上去,一個人影貓著腰迅速鑽了進來,布幔又被外面的傢伙扒拉著恢復了原狀。
雖然黑不隆冬的看不清臉,不過用腳趾頭也能估摸出個八九分:“你瘋了嗎?還不快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老爺子圈你,咱們就圈他兒子……曖,你知道《文心雕龍》裡,我最喜歡哪一句嗎?……”見我不搭話,他也不介意,繼續自說自話:“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然動容,視通萬里……嗯哼……所以,老爺子能圈禁咱們的軀殼,卻圈禁不了咱們的思想……”見我還是不搭話,他竟也不惱,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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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那看守的小太監快回來了,我和十哥會命他站的遠遠的守著,你就按原定計劃行事……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麼原定計劃?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老十四在打什麼啞謎?……“那個誰啊,喏,給爺搬那邊去……”
旁邊的老九儼然已經化做了一頭冬眠的狗熊,不吭聲,不動彈,有呼吸……說說話解解悶也好啊……沒動靜……頑石!……算了,敵不動,我先動罷:“喂,你正在想什麼呢?”
“張衡。”
“哪個張衡?”
“說了你也不懂。”
“我只知道一個發明了漏水轉渾天儀、候風地動儀和自動記裡鼓車的張衡,可惜東漢那幫統治者太昏聵,導致這些寶貝最終都失了傳。”
“是啊,令人扼腕!……你也知道張衡?!”聲音裡透著驚喜。
我翻了個白眼:“我還知道愛因斯坦呢。”
“愛因斯坦是誰?”
糟糕,一時嘴快,怎麼向一個古人解釋啊,狹義和廣義相對論,我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呢,敷衍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木匠了……你想張衡做什麼呀?”
“人們說天是圓的如張開的大傘,地是方的像一面棋盤……但張衡說天和地的關係就像雞蛋中蛋白和蛋黃的關係,地被天包在當中……”
“那你怎麼看?”
“我也吃不準,不過我在欽天監裡的天文件案中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宣夜說’,它說宇宙是無限的,宇宙中充滿著氣體,所有天體都在氣體中漂浮運動。星辰日月的運動規律是由它們各自的特性所決定……”
“那你每次瞅著星空發呆,都在想這些嗎?”
“也不是……我就愛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
“比如說……”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豬啊狗的一生出來就是一窩小崽子,可雞啊鴨的卻先下蛋,然後再孵出小仔兒,究竟哪種方式更好一些?”他停頓了一下:“小的時候,因為我的怪問題太多,徐元夢、顧八代他們便對皇阿瑪說,九阿哥雖天資聰穎,但想法常常叛經逆道,長此以往,恐有誤入歧途之憂……所以,後來我就把這些想不明白的東西擱在肚子裡慢慢琢磨,不敢講出來討皇阿瑪的嫌。”
“胡說八道!什麼是經?什麼又是道?動不動就之乎者也,聖賢有云,將古人的語錄奉為亙古不變的經典,不敢有絲毫的突破和懷疑,也不去做新的思考和嘗試,循規蹈矩,迂腐之極!……我也常天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