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的確有點這個意思在裡面,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一步,她索性道:“你說的極對,我不排斥有這種可能。所以假如你是想從我身上得到其他的什麼,就不要對我這麼好了,不要浪費了那些鮮花靈草,留給你自己用罷。”
青蘿冷笑了一聲,高傲地仰起下巴:“若是我告訴你,我的理由和你一樣,我沒有兄弟姐妹,沒有親人,其他人對我好,總都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想要對他們好的時候,往往總覺得鬱悶不舒服,所以懶得真心對他們好。而你和他們不同,你越是害怕我對你好,我偏就要對你好。我就和你較上勁了,你信不信?”
這個才是真正的青蘿,而不是那個故作溫柔體貼大度的青蘿,複雜難懂的青蘿,蘇綰盯著她看了一歇,徑自躺下睡覺:“明白了。那以後你對我好就是你自己的事,我對你好或不好,也是我自己的事,可別說我沒良心。”說了這句話,蘇綰心裡頓時舒坦了許多。
青蘿生氣的瞪著她,見她眼睫毛亂顫,突然不氣了,呵呵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頰:“蘇綰,你就是掩耳盜鈴吧。我等著你向我投降,因為你已經覺得我對你實在是太好了,你負擔不起了是不是?”
蘇綰假裝沒聽見。她的確覺得負擔不起了,她要熬不住了,就像北辰星君對她一直那麼好,就算是她知道他是因為殷梨的緣故,她最終也沒忍住會牽掛他,會以他的安危為念,會因為他沒來找她而難過。如果青蘿對她的好都是騙她的,她肯定會恨青蘿的。
這一夜,蘇綰翻來覆去睡不著,青蘿在她身邊,一樣地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將亮時分二人才睡著。小白一直沉靜地看著床上的兩人,見她們睡著了,它從窗子格里擠出來,蹲在窗臺上,仰頭望著遠處海天交接的地方,任憑島上濃稠的霧氣浸溼了它的羽毛,它仍然一動不動,固執的盯著遠處。
儘管青蘿說的話沒錯,單靠它和蘇綰去尋找北辰星君是找不到的,只有等北辰星君來找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一條途徑。但他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呢?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它不相信北辰星君真的不要它和蘇綰了。
青蘿輕輕翻了個身,冷眼看著窗外那個蹲著不動,仰頭望著遠方的小小身影,神色莫名。她身邊的蘇綰突然大吼了一聲,手舞足蹈片刻,然後又喃喃自語:“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射你的腳,沒想射你的要害。”
青蘿皺了皺眉頭,輕拍著蘇綰的肩頭,低聲安慰:“不要怕,有我在呢。不是你的錯。”
在她的安慰中,蘇綰漸漸放鬆,沉沉睡去。見蘇綰平靜了,青蘿起身,往她臉上吹了口氣,出了門,站在門口張開雙臂作了個深呼吸,語調歡快的說:“小白,你在看什麼呢?”
小白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懶洋洋地半垂下眼,轉身從窗子格里擠進去,它剛擠了一半,青蘿一隻手就輕輕揪住它的尾羽,溫柔地道:“小白,我怎麼發現你對我意見挺大的。難道你覺得我對蘇綰還不夠好麼?還是你想起什麼來了?蘇綰說你只是不習慣陌生人,其實你是不喜歡我,而且你挺恨我挺怕我的,對不對?”
小白僵硬地不動。
青蘿瑩白如玉的手撫摸著它的羽毛,一臉的溫柔:“我曾聽說過,你這身雪白的羽毛曾經被蘇綰用銷金帕盡數褪去。但你不知道,我送給蘇綰的那方鮫紗寶帕,其實不是鮫紗,而是絞殺,自它問世之日起,最起碼也有個上百個像你這樣的靈獸神鳥被它絞做了肉醬,做玉鴉羹正是最好不過的工具,你明白的。你能留下來,安然活在她身邊,其實就是兩個原因,一個是你不會說話,另一個是她喜歡你,我不忍心讓她傷心。
我原來還想著,那事你同樣也記不住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從她面前想起來,難道是酒喝少了?你也無需擔心,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輕視了你。我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