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留下郗璇同郗道茂說些貼心話。
“阿渝,昨天晚上官奴對你可好?可曾欺負你了?”郗璇靠在床榻上,拉著郗道茂的手柔聲問道,想起剛剛管事僕婦給她看的那條白布,她笑的連眼角的皺紋都遮不住了。
郗道茂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臉一紅,低頭嬌聲喚了一聲:“阿母——”
郗璇知道她新媳婦臉皮嫩,也不逼她,拉著她笑眯眯的說道:“能看到你跟官奴成親,我也就放心了。阿渝,官奴這孩子,聰明是有一點,可除了寫字之外,他的心思老不用在正道上,你平時要多勸勸他,他從小就順著你,你的話一定會聽的。”
郗道茂聞言愣了愣,“阿母,獻之現在不是很好嗎?我聽說他在桓大人府上還挺受桓大人重視的。”在她的印象中,王獻之似乎一直是很牛的人,不然後來也不會娶到公主了。
“官奴是我生出來的,他什麼性子我還不瞭解嗎?”郗璇嘆氣說道,“這孩子打小就憑藉著幾分小聰明和他父親的名頭,被人捧慣了,總以為自己是人尖子,可無論是論文還是論武,他在同輩人中都不是最頂尖出色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手字而已,可字寫得好,除了得些虛名之外,又有什麼用?偏偏他還不知道,視功名富貴如糞土,老想著過什麼幽居山野的名士生活。”
“這不是挺好嗎?”郗道茂有些不解,王獻之的想法不正是時下最流行的想法嗎?若真的汲汲與功名利祿,王獻之說不定還要被人看不起呢!
“你這傻孩子!”郗璇愛憐的輕點她的額頭,“跟官奴一樣,都被我們寵壞了!真是不食人間煙火!若是沒有功名利祿,你們身上這穿的、吃的從哪裡來?”
郗道茂被郗璇教訓了一頓,不由訕訕而笑,人果然是功利性動物,就算在現在這個明面上如此鄙視功名利祿的朝代,私底下的心思恐怕都是如何讓家族和自己更進一步吧?
“再說這孩子要過的那是真的野居名士的生活?”郗璇冷笑說道:“他看上的是謝安石在東山的生活,想過他那樣的日子!謝安石那是真正的隱居嗎?他若是真的想隱居,也不是時不時的就做點不大不小的事讓大家注意他了!”
郗道茂聽了郗璇的話,靜默不已,謝安此人在史書上一直被人大加讚美的,郗道茂也曾好奇過這位大帥哥宰相,曾經看過他的一點資料,在郗道茂看來與其說謝安是一位風流名士,還不如說他是一位出色到極點的政客。歷史上像他爬的這麼高,而又全身而退的人,還真不多,所以郗道茂很佩服此人。
郗璇拉著郗道茂的手柔聲說道:“阿渝,之前我一直覺得官奴還小,我還可以慢慢教他,可自從我——”郗璇哽咽了一下,“我就真怕了,若是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官奴若還是那樣子,我真是死也——”
“姑姑!你別胡說!”郗道茂緊緊的捂住郗璇的嘴,撲到了郗璇懷裡,“你要長命百歲呢!”
“傻孩子,人都難免一死,哪有什麼真不死的人,你放心,阿母還等著抱你跟官奴的孩子呢。”郗璇愛憐的輕順著郗道茂的頭髮。
郗道茂臉一紅,又想起王獻之昨晚對她做的事——郗璇見她那嬌羞的模樣,不由笑著摟著她說道:“我跟你阿父都想好了,等你們過了廟見之後,我就讓獻之帶你還是去建康,讓他在桓溫的府上好好待上幾年,有阿冉在一旁帶著,多少也能讓他懂事一點。”
“我跟獻之一起回建康?”郗道茂沒想到姑姑居然讓她跟王獻之一起去建康,畢竟兒子外出,媳婦留下伺候公婆是天經地義的事。
“傻孩子,你跟官奴剛剛成親,正是好的蜜裡調油的時候,現在就分開了,將來我抱不到孫子怎麼辦?”郗璇輕點郗道茂的小鼻子愛憐的說道。
“姑姑!”郗道茂不依的叫了郗璇一聲,頭埋到了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