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覺細細的打量著她,蒼白的臉色,烏黑烏黑的眼眸,移根移得太徹底,終究是傷了元氣。只有這目光,還是毫不退縮,不讓不避。他微微勾起唇角,黑眸溫柔,卻看不出半分溫度,“皇后既然身體不適,就不必太靠近良媛了,回未央宮養病吧。”
燕脂一怔,這話絕情的可以。回身掩袖低低急咳數聲。用眼睛的餘光冷冷瞟到床上半坐的人。長長的青絲鬆鬆半挽,煙眉淡淡,宛然可憐。只著了月白中衣,半張著紅唇,神色中有明顯的錯愕。
神色愈冷,倨傲的挺直脊背,慢慢福了福身,字字冰玉,冷漠悅耳,“臣妾告退。”
回身的時候,聽到一聲著急的低呼,“皇上!”然後便是數聲呢喃的笑語。
心裡冷冷一笑,這皇甫覺豔福倒是不小。賢妃淑妃再到良媛,俱是個個絕色,並無胭脂俗粉。不過,以他的容顏身價,到不怪這裡的女人個個飛蛾赴火。
腳步越走越快,旁人以為她是惱羞成怒。眼前已是陣陣發黑,必須要好好的休息,她還有玲瓏,還有孃親。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分析皇甫覺為何這般絕情,絕情到近似善解人意。
作者有話要說:偶要努力,努力。。。
8請脈
月上柳梢。
八寶琉璃燈高掛,宮女默然有序的穿插於庭院之間。
室內銀紅高掛,溫暖如晝。韓瀾將懸腕的金絲放下,沉吟許久。
梨落隨侍一旁,見韓瀾手中狼毫堪堪停在紙上一寸,卻是遲遲不能落筆,不由急道:“韓太醫,娘娘的病可是有妨?”
韓瀾猛地將筆一放,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姑娘,煩勞通傳,韓瀾斗膽要望聞問切。”
梨落的柳眉一挑,“韓太醫,你可是並無把握?”
韓瀾受太醫院供奉多年,連太后都禮遇有加,何曾受過小宮女的奚落。只是皇后的脈象甚有奇異之處,他又不能隨便用藥,不得不慎重。只得放低姿態,“確實尚有疑惑。”
梨落的杏眼裡就流露出了幾許不信服,語氣頗為冷淡,“太醫請稍坐,奴婢要請示娘娘。”
小蠻腰一扭,繞過相思小屏風,消失在了重重綃紗之中。
韓瀾只覺這未央宮人人乖桀無比,明明是一個被君王棄若敝履的皇后,氣焰卻是囂張無比。他氣乎乎的在原地等了半天,方才等到梨落回來。
梨落朝韓瀾笑了一笑,方才慢條斯理說道:“娘娘口諭:韓太醫醫術通玄,一根紅線斷人生死。娘娘只不過是小小風寒,太醫斟酌用藥就是。”
韓瀾一怔,臉色由紅轉白,終是沉著臉走到紫檀翹頭案旁,刷刷寫下藥方。背起藥箱之後,忍不住回頭對梨落說道:“娘娘表面脈象是風寒外襲,肺氣失宣,實則脈象虛滑,似有隱疾。微臣明日再來請脈,請娘娘三思。”
梨落笑盈盈的看著他,待他說完,微微一福,“韓太醫慢走,梨落不送。”
燕脂半靠著鴛鴦彈花桃色軟枕,看著韓瀾留下的藥方,微微一笑;“韓瀾師承藥王魏,這醫術倒不是浪得虛名。梨落,將生薑去一錢,加白芍一勺,蓮心三顆。”
梨落利落的接過藥方,問道:“小姐,如果他明天堅持要把脈,怎麼辦?”
燕脂神色懨懨,“無妨,他最多也只是能查出我素有寒疾,底氣不足,疏於調理而已。”
梨落看著她,唇瓣幾乎與素錦中衣同色,心中一慟,聲音就輕了下來,“我吩咐她們煎藥。”
燕脂嗯了一聲,梨落向玲瓏一示意,自己輕輕退下。
玲瓏將幹丁香塞進銀製香薰球中,繫於床縵掛鉤。手裡滴了幾滴香精,慢慢地按摩燕脂的太陽穴。看著燕脂中衣裡清晰可見的鎖骨,心疼道:“小姐,你這麼多天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夫人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