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回宮
流雲浦的溫榮華;十一月初七晚觀月;不慎從桐華臺摔下。
溫如玉,鳳翔府太守溫道遠之女,建安元年入宮,姿容秀雅;人淡如菊。在皇上大婚之前;頗得聖寵。長伴君王於九洲清宴殿;建安三年身懷龍裔;風頭甚至隱隱壓過了剛剛入宮的燕晚洛。
燕脂的手一鬆,“啪”一聲;帶著火紅漆印的密報已落到地上;王嫣似是被這聲音一驚,飛快的抬眸望她一眼;燕脂顧不得她在場,抓了皇甫覺的手,急切說道:“皇甫……皇上,怎麼辦?”
皇甫覺只覺掌中的手冰冷潮溼,用力握了握,眸中有奇異的光掠過,“不用急,已然發生的事,急也沒用。”
王嫣由驚愕專為傷心,“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溫榮華肚裡的龍種……”
燕脂一時間已是急得滿頭滿頭細密的汗,七個多月的胎兒,一旦有失,母體便有極大風險,指甲狠狠掐進皇甫覺的掌中,她猶自不覺。最初的慌亂過去,肺腑之中卻燃起一把無聲無息的火焰, ;“皇上,安排快馬,儘快回宮。”
皇甫覺道:“好,朕即刻讓海桂準備快馬,日月兼程,趕回盛京。只是,你須得留下。”
“不!”燕脂與王嫣同時出聲。
王嫣急急向前一步,“皇上,不可。皇上輕騎上京,萬一路上有變,龍體有失,臣妾等只怕萬死猶悔。宮中有太后,有韓瀾……”
燕脂極輕及堅定的打斷她,“我同你一起去。”
“皇后娘娘!”王嫣怒視著她。
燕脂剪水雙眸直視著皇甫覺。
皇甫覺皺皺眉,淡淡說道:“朕意已決。”
十八匹大宛名馬,馬上人俱是玄黑勁裝,為首之人手已揚起,卻在半空中緩了一緩。
斜長的鳳眸掃過驛站旁巨大的石碑,嗓音清冽,“出來!”
一匹漂亮的小母馬邁著輕快的步伐從石碑後出現,馬上人用織錦鑲毛斗篷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卻是亮若點漆。
皇甫覺皺著眉頭:冷冷說道:“回去。”
燕脂不說話,沉默著堅持。
皇甫覺的語氣稍稍緩和,“燕脂,不要讓我擔心。”
她望著他,晨間的霧氣蘊藉了她的眸光,輕聲說道:“帶我去。”葡萄前走幾步,擋在他的馬前,眼裡深深的懇求,又重複一遍,“帶我去。”
烏龍親熱的打著噴鼻靠近葡萄。
兩個人沉默的對峙。
馬蹄得得,踏破北地的寧靜。黑色的駿馬像颶風一樣席捲過大地。
燕脂被他緊緊的攬在懷裡,耳旁狂風怒號,胸前始終有一份安寧。他們已經沉默的趕了兩天路,皇甫覺很生氣,兩天來,她的任何一句話都得不到回應。
只是,她仍然被照顧的很好。
葡萄被他留下,他一直帶著她共乘一騎。昨天晚上錯過了過夜的地方,他也這樣抱著她,在火堆旁坐了一夜。
馬突然停了下來。
燕脂從皇甫覺的披風內探出頭,看見有兩騎正向前面的小鎮走去。
夕陽斜斜西下,兩隻烏鴉倦倦的在樹枝上收攏著翅膀,半空中有炊煙升起。
燕脂心下詫異,看皇甫覺目無表情望著前方,便問海桂,“為什麼停下?”
海桂細聲細氣的說:“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準備進城住一宿。”
燕脂一怔,隨即拉拉皇甫覺的袖子,“皇上,時間還早,我們再趕一程吧。”
皇甫覺只冷冷的瞥她一眼。
海桂笑著小聲說:“皇后娘娘,下個鎮子離得還遠,天黑之前咱們是趕不到的。那個……大家都累了,歇歇也耽擱不了趕路的。”
燕脂皺皺眉,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