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心,是看不清,聽不透的。
龐統重重一哼,“大爺現在是自由之身,不過,我可以成為你的人。”右眼眨一眨,語調故意拖長。
燕脂向後一靠,淡淡望著他,“是麼?那你為什麼要趟這渾水要知道這皇城中想要你命的人比我的會多的多。”
龐統呲著一口白牙,大喇喇說:“你小情人捏住了我的把柄,幹完你這一票,老子就去大漠。”
話音剛落,他輕咦一聲,手在坐墊上一撐,人已閃電般衝向車外。
“噗噗噗”箭矢射中車廂沉重的聲音,和著龐統哇啦啦的怪叫。車外有人高喝,“皇城之中,何人深夜縱馬?速速停車,遲則就地格殺!”
龐統哈哈大笑,“縱便縱了,你奈我何?”馬長嘶一聲,竟撒蹄狂奔。百忙之中挑簾說了一句,“九城兵馬司的人。”
燕脂明白他的意思,九城兵馬司提督司岑溪是朝中中立一派,現在這時候卻不能肯定他是否可靠,事情自是鬧得越大越好。
這個時候,竟是這個人真心為她著想。
深吸一口氣,緩緩壓下心中的情緒,這一夜,果然是很熱鬧。
司岑溪沉著臉,看著車上人烏衫飛舞,縱聲狂笑,一條黑鞭卻是舞得密不透風,竟是生生向著東南箭陣衝了過去。
他身負皇城安危,今夜卻是風波不斷。啟夏門街走水,火勢蔓延了半條街,竟有各方勢力活動的身影。
又接到含糊不明的口諭:加倍戒嚴,控制局勢,不縱一人,不殺一人。
緊抿著唇,向後伸手,侍從將他玄鐵弓奉上,一弓三箭,遙遙對準馬車,低喝一聲,“賊子猖狂!”
箭去流星,分上中下三路。龐統長鞭一掃,只使得緩了一緩,去勢不減。他將頭一偏,咬住射向他腦門一箭,騰身而起,腳尖撥了射向車門一箭。第三箭,卻攔不住了。
賓士的馬兒一聲長長的哀鳴,一箭正中雙眼之間。龐統大怒,將口中箭甩頭擲了出去,人群中頓時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
他剛想進馬車搶出燕脂,斜刺裡衝出一人,雙掌抵住車廂,舌綻春雷,一聲悶喝,正欲橫甩出去的馬車生生停駐。
龐統笑睨他一眼,懶懶抱拳,“多謝。”
男子長身玉立,風姿挺秀,一揖到地,“有勞閣下。”
龐統撇撇嘴,進了車廂,對燕脂道:“正主來了,我要走了。”忽然一整顏色,“他多半是活不成了,祭日的紙錢捎上我一份。”
燕脂神色一變,開口欲言,他已一掌破來車廂頂棚,身子高高衝了上去,長嘯一聲,“司岑小子,咱們改日再來比過。”
隨手劈下射來的箭矢,人如彈丸,幾下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司岑溪冷眼瞅著擋在面前的燕止殤,“長寧侯,你阻了本都督的公務。”
燕止殤笑著,手裡亮出一塊腰牌,“司岑兄,**苦短,不能勞美人空等。這裡,便由小候代勞。”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噹噹,沒有食言。
躺床上的,摸摸……
103夫妻
司岑溪看了一眼燕止殤手裡的令牌;嘴角掛上了笑容;“夜寒風重,小侯爺肯替人分憂,那自是最好不過。散了吧!”手一揮,身後的人收劍歸鞘;整隊後退。他對燕止殤頷首示意;留下一匹馬;調轉馬頭徑自走了。
自始至終;沒有向馬車多看一眼。
燕止殤收了笑意,身後之人陸續現了出來;沉默著打掃現場。他望向車門時;眼神竟有猶豫之色,略一躊躇;方低頭進去。
燕脂望著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