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份兒出席鐘樓的八人議會,其顯赫地位可想而知。
至於他長相如何,燕燕一概不清楚,因為過往在邊荒集的日子,他很少留心其他人,即使紅子春來光顧第一樓,坐於最近的桌子,他亦沒有閒情去理會。不過他自己卻是無人不識,只要曾踏足東大街,必見過他呆坐在第一樓平臺的情景。
比對起那時的自己,現下的燕飛是多麼充實和富有生氣的一個人,撇開即將要應付的紅子春,擺在前路是無數須他處理的事情和難題,何況只要想著紀千千的萬種風情,內心已不愁寂寞。
沒有牽掛關心和空閒落漠的心境,確易令人生出頹廢的情緒,令人不是腦海空白一片,便是胡思亂想。此刻回想當時,頗有曾陷身噩夢的感受。
是否因紀千千的闖入,使他嚮往日黯淡無光、失掉所有色彩的灰黑天地告別呢?燕飛實在不願意承認,偏又曉得或許事實如此。
足音響起,沉重、穩定又充滿節奏的感覺,使燕飛可純從其步聲描繪出此人的體型輕重,更清楚對方是故意放重腳步,掩飾本身的功力深淺,來人肯定是個高手。
邊荒集臥虎藏龍,本身沒有點斤兩,怎有資格到這裹來混闖。
燕飛從容地享用著茶盅內的上等茗茶,沒有朝來人瞧去,他座於迎客大堂中心的一組紅木太師椅上,這樣的几椅組合,共有四套,分佈於堂內,予人寬廣舒適的感受。
紅子春個頭極矮的,手短腳短,華麗的衣飾反突出他腆著的大肚子;從肥胖的肩膊伸出扁平的腦袋瓜,臉上長著個使人印象深刻的大大的肉頭鼻,膚色白得來有點少見陽光不健康的浮青,他平時的臉容該是充滿活力和表情豐富,此刻卻像因受到欺壓而露出一股憤怒和不服氣的頑憨神情。
紅子春一屁股座入燕飛旁,隔開一張小几的太師椅內,豆目直勾勾瞧著前方,狠狠道:“邊荒集是否只有你燕飛說的話才算數?你燕飛也不是第一天到邊荒集來混,我紅子春有沒有資格在夜窩子經營青樓?是由鐘樓月會決定。你想趕絕我紅子春嗎?拿起你的劍來斬我吧!
頭斷了不過是碗口大一個疤子?他奶奶的!我究竟在甚麼地方抹了你的屁股?要上門來踢場?
這百多兩金子就想買起我的洛陽樓?你出一萬兩也休想我賣給你。我紅子春從來吃軟不吃硬。
在洛陽如此!在邊荒集如此!”
燕飛暗贊他說話硬中帶軟,不愧是老江湖,把茶盅放回几上,對他微笑道:“我買你的洛陽樓,是為你的洛陽樓著想,不想它被憤怒的邊民砸掉。”
紅子春迎上他的目光,愕然道:“你在胡說甚麼?”
燕飛一眨不眨地審視他,柔聲道:“紅老闆是我今晚所見第三位能深藏不露的高手,老闆你的功夫全在一對腿上,更教人意想不到,稍有疏忽便要吃上大虧。”
紅子春無法掩飾地臉色微變,沉聲道:“燕飛你是否欺人太甚呢?”
燕飛從容道:“千千小姐失去些許東西,若今晚沒法尋回來,她明天將拒絕到古鐘場表演,假如給夜窩族那群瘋子曉得紅老闆收留了偷東西的小賊,洛陽樓肯定片瓦難存,所以找是在為你著想。”
紅子春冷笑道:“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我剛才不但舉手支援你重建第一樓,還贊成請千千小姐到古鐘場鳴鐘演藝,你要誣衊我,誰會相信?”
燕飛漫不經意道:“我若真的想把洛陽樓據為己有,在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紅老闆比之慕容文又如何呢?何況長安還是他的地頭,而邊荒集則是我燕飛的老巢。”
紅子春雙目閃過怒色,緩緩道:“你在恐嚇我!”
燕飛啞然失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今晚若我取不回千千小姐失去的東西,我將會失去理智,不理夜窩子的所有規條,出手也再沒有任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