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立在艙窗旁,目光朝穎水東岸望去,神情從容卻帶點冷漠,聞聲朝紀千千瞧過來,微笑道:「小姐的臉色好看多了,我已解開小姐身上的禁制,小姐將不會再出現先前的情況。
」
紀千千一顆心卻在忐忑跳動,慕容垂銳利的眼神,彷似看穿她和燕飛的心靈聯絡,暗吃一驚下,「心內的燕飛」立時雲散煙消,沒法把他留祝慕容垂訝道:「小姐因何事忽然變得緊張呢?慕容垂是絕不會傷害小姐和小詩姑娘的。
小姐作客北方,我必會躬盡地主之誼,令小姐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紀千千勉強壓下波動的心情,避開他懾人的目光,垂首輕輕道:「你不正在傷害我嗎?
千千根本不想到北方去。」
慕容垂緩移腳步,到她床邊坐下,細審近在咫尺紀千千的如花玉容,鼻內填滿她青春健康的芳香氣息。柔聲道:「情非得已,請小姐見諒。我已安排好豐盛的節目招呼小姐,包保小姐不虛此行,第一站將是位於洛水平原的偉大都會。」
紀千千嬌軀一顫,舉目往他望去,失聲道:「洛陽?」
慕容垂微笑點頭道:「正是洛陽。」
接著長身而起,負手回到窗旁,目光掃視右岸遠近,續道:「征服邊荒集只是我軍事行動的起點,雖然過程比我預想的困難,但一切仍是在我的掌握裡。小姐也勿要對你邊荒集的戰友生出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對我慕容垂來說,他們根本未夠道行,只是戰場上的嫩口兒。」
紀千千對他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隱隱感到慕容垂強擄自己北返的行動,並非如表面般的簡單。一時說不出話來。
燕飛!你在哪裡呢?就在這一刻,她再次感覺到燕飛。雖然體力因禁制被解而大有好轉,可是精神仍感疲弱。
慕容垂淡淡道:「你的戰友若要救你,唯一方法是在前面的蜂鳴峽伏擊船隊,那是由此到泗水最佳的偷襲地點。」
紀千千登時色變,心神被他的說話硬扯回來,終斷了與燕飛心靈的聯結,瞪著慕容垂道:「你在說甚麼?」
慕容垂沒有別過頭來看她,仰望深黑的夜空,輕鬆的道:「隨我來的七千戰士,此時該改變行軍路線,離開穎水穿過邊荒直撲洛水平原。這支部隊將是洛陽之戰的奇兵,在敵人最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突然出現。」
紀千千心神劇震,明白過來。
整個行軍行動是個陷阱,而中途改攜自己乘船北上更是計中之計,一切盡在慕容垂算計中。
慕容垂旋風般轉過身來,哈哈笑道:「小姐明白哩!」
紀千千心湖內波濤洶湧,首次生出絕望的情緒。慕容垂實在太厲害哩!
難怪他敢視邊荒集諸雄如無物。天下間是否有人鬥得過他呢?慕容垂從容道:「洛陽將是我爭霸天下的踏腳石,趁此關中大亂之時,洛陽只是孤城一座,難以堅持。」
紀千千呼吸急促起來,關心的非是洛陽,而是燕飛和邊荒集的兄弟。道:「你是故意讓他們猜到我在船上,對嗎?」
慕容垂欣然道:「和小姐說話確是人生樂事,不用費無謂的唇舌。只要不是瘋子,誰都不敢正面攻擊我們北返的部隊,只能採取於某點突襲的戰略,人數則貴精不貴多。如此確是防不勝防,因為穎水西岸河灘岸崖處處均是埋伏藏身的好處所,故而我索性讓他們有明顯的目標,有更佳的伏擊點,當他們以為智謀在握之際,豈知正落入我的掌握裡。」
紀千千色變道:「你狡猾!」
慕容垂啞然失笑道:「小姐此言差矣!所謂兵不厭詐,此乃戰場上的常規。來救小姐的肯定是荒人中最有本領的人,只要把他們收拾了,荒人將失去平反敗局的機會。唉!若非小姐正處於與我對立的情況,否則不單不會責我用詐,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