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全期身旁一名將領大喝道:「再敢踏前一步,教你血濺當常」
屠奉三銳利凌厲的目光只望定楊全期一人,對喝著他的將領看也不看的道:「以下犯上,該當何罪,說話者給我報上名來!」
那將領登時噤聲。
楊全期皺眉道:「屠奉三你勿要橫生枝節,如你仍效忠南郡公,好應在我軍抵達時,立即來與我們會合。」
屠奉三啞然失笑道:「我道是甚麼事令楊將軍誤會,原來竟是如此。我倒要反問一句,若我真如楊將軍所言,掉轉槍頭,與楊將軍連手對付荒人,現在的邊荒集還有我們荊州軍的席位嗎?我更想請教楊將軍,在目前的情況下,楊將軍有多少攻陷邊荒集的把握呢?」
楊全期差點語塞,稍作思索後道:「屠大人是否在長他人志氣,我們荊州軍人強馬壯,更有兩湖軍在水路助攻,荒人則在大戰之後,人困馬乏,憑甚麼來與我軍爭奪勝負。」
只聽他不再直呼屠奉三的名字,改口稱屠大人,便曉得他留有餘地,不願與屠奉三結下解不開的嫌隙。須知屠奉三自幼與桓玄有交情,又向得桓玄信任。今次桓玄派楊全期來邊荒集,只因認為屠奉三任務失敗,而非著楊全期來對付屠奉三。
屠奉三笑道:「楊將軍乃明智之人,當清楚荒人聯軍是否不堪一擊。至於聶天還,楊將軍勿要對他再存任何不切實際的期望,他能全身而退,已可還神作福。邊荒是荒人的地頭,他們早適應了邊荒的生活,對邊荒了如指掌,若非如此,現在佔領邊荒集的便該是燕軍和天師軍。」
楊全期默言不語,正深思屠奉三的話,而屠奉三說的正是眼前的事實,邊荒集已重歸荒人之手。
楊全期打量屠奉三片刻,沉聲道:「江海流已死,誰能與聶天還在水上爭鋒?」
屠奉三淡淡道:「江文清又如何?她的雙頭船隊比聶天還早一晚趁大雨闖過穎口,然後藏身於一道隱蔽的支流內。現在荒人沒收了黃河幫的三十多艘破浪舟,前後夾擊下,聶天還可以挺多久呢?」
又冷笑道:「我少有說這麼多廢話,一切只是為南郡公著想。你們現在全賴穎水運送糧資和弓矢兵器,只要大江幫截斷穎水交通,你們將沒一個人能活著回荊州去。楊將軍明白嗎?」
楊全期胸口急速起伏,顯是猶豫難決。
屠奉三哈哈笑道:「南郡公方面將軍不用擔心,我已完成他派下來的任務。請代我上報南郡公,我屠奉三會留在邊荒集,為他打好根基,從邊荒集賺取最大的利益。」
楊全期苦笑無語。
屠奉三知他意動,從容道:「我會修書一封,請楊將軍帶返荊州讓南郡公過目,保證他不會怪責楊將軍。楊將軍亦不必急於退兵,待弄清楚聶天還的確切情況後,方作決定如何?」
楊全期聽他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而事實上若聶天還被擊垮,他能全軍撤退已屬萬幸。
點頭笑道:「如此有勞屠大人哩!」
木寨熊熊起火,濃煙直衝雲霄。
聶天還立在指揮台上,目送天師軍的離開,卻是無計可施。
兩湖軍的損失並不嚴重,在天師軍採取聲東擊西之訐下,他們的人立即把糧貨從臨時碼頭送上戰船,駛往對岸。假如徐道覆向他發動全面進攻,他敢肯定可憑穎水佔盡上風。
可是徐道覆乃深悉兵法的人,收窄打擊面,集中兵力狂攻木寨。一擊成功,便揚長而去,如此的臨別秋波,確令聶天還難受。
二十五艘戰船在穎水上飄蕩,配襯著被烈焰吞沒的木寨,聶天還產生出無主孤魂的感覺。
邊荒集究竟發生了甚麼事?為何徐道覆忽然撤走?徐道覆的退兵是算計中的事,卻不是像眼前般不但可全身而退,還可以對他發動突襲。依照與楊全期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