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奉善是甚麼關係?」
劉裕長長吁出一口氣,道:「邊荒集短暫的和平安逸已成過去,隨之而來將會是血雨腥風。若我沒有猜錯,大活彌勒已來了,還要大開殺戒,奉善之死是他公開向邊荒集宣戰的警示。」就在說畢這番話的一刻,他清楚曉得自己從獵人淪為獵物。
包括卓狂生在內,聽者無不色變。
燕飛登上滎陽東面五里外一處高崗,遙觀滎陽的形勢。
滎陽位於黃河南岸,西通河洛,南達江淮,南方的物資和商旅從水路到洛陽或長安,滎陽是必經之地,所以有洛陽東面的門戶之稱,慕容垂駐重兵於此,西控洛陽,南壓邊荒,確是高明的戰略。
滎陽是洛陽東面的大城,城池周長十八里,有八座城門,城外河道縱橫,有城河環繞,城厚牆高,慕容垂不急圖西進,於此以逸待勞,在北方的爭霸戰中,實已立於不敗之地。
拓跋珪敢於此時麾軍入長城,攻陷平城和雁門,絕非一時輕率之舉,而是經過深思熟慮,明白慕容垂現在最急切之務,非是要剷除他拓跋珪,而是必須先滅掉以慕容衝、慕容永為首的另一燕國。
皆因慕容垂和慕容衝兄弟均同出一源,慕容衝的燕國等於燕國的枝葉,慕容垂是絕不容慕容衝稱帝,分化了慕容鮮卑族的力量。所以從長遠利益著眼,慕容垂必須先消滅慕容衝兄弟,統一慕容鮮卑族的心,方可顧及其它。
拓跋珪是在豪賭,但賭得非常聰明。
尚有一個時辰才天黑,只有借夜色的掩護,他方有神不知鬼不覺潛進滎陽的機會。
正要奔下山崗,在崗頂邊緣處一堆驟看似是雜亂無章的枯枝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中三條枯枝筆直插入泥土裡,形成一個三角形。三角形並不是等邊的,其中一根距離較遠,成尖錐狀,指著西北方。
燕飛不用看也知指的是位於滎陽東北面七、八里處的荒村,剛才他俯察遠近,早把附近地理環境熟記於心。
這不但是江湖人物的標記,還是夜窩族的獨門聯絡手法。究竟是甚麼一回事呢?難道卓狂生來不及等他,竟派出夜窩族的戰士到滎陽來打聽訊息?他不知如何的忽然又在心湖裹,浮現紀千千短促卻無比清晰的心靈交感,隱隱生出危險的靈奇感覺。
假如附近每一座山頭,均有同樣的暗記,那將表示敵人已曉得他的來臨,並佈局殺他或生擒他。
紀千千正因得到訊息,所以迫不及待通知自己,可是因損耗的心力仍未復元,故半途而廢,但卻已成功警告他。
他變得冷靜無比,緩緩蹲下,藏身在高過人肩的矮樹亂草叢內,不驚反喜。他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紀千千對他仍是情有獨鍾。
慕容垂怎能如此精確地掌握他的行蹤呢?身處的山崗,正是從北渡河而來最理想觀察遠近的地點。他的行跡會否已落入敵人眼內?換作是別的人,對此只可疑神疑鬼,而他卻清楚感覺到遠近並沒有敵人的暗哨。
心念一動,終想到彌勒教那方面去。
只有彌勒教方猜到他要往滎陽去,想到這裡,他盤膝坐下,開放心靈,搜尋尼惠暉的蹤跡。
大江幫總壇,忠義堂。
卓狂生聽罷劉裕描述與彌勒教的過節,以及與太乙教合作對付即將功成出關的竺法慶的情況。眉頭大皺道:「這似乎是私怨的成分重一點,我很難為此召開鐘樓議會,把大活彌勒竺法慶當作邊荒集的公敵。」
江文清淡淡道:「竺法慶肯定不是善類,如此殺奉善更是要為自己造勢立威。觀乎他在北方的橫行霸道,今次到邊荒集來亦是想要大有所為,如我們不團結起來,被他逐個擊破,到想反抗他時,恐怕悔之已晚。在這樣的情況下,舉行鐘樓議會該是明智之舉。」
宋悲風問道:「須多少人同意方可以舉行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