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曉得慕容垂送來的不會是好東西。
拓跋珪探出兩手,抓著兩邊蓋沿處,火漆碎裂,蓋子隨即鬆開。
只有拓跋珪看到盒內的東西。
長孫普洛、張袞和許謙沒得到拓跋珪指示,不敢探身去看,不過仍嗅到濃烈的草藥氣味。
拓跋珪緩緩把蓋子放回原處,合起鐵箱,表情平靜無波,似對慕容垂送來的賀禮無動於衷,淡淡道:“這是慕容垂送來的戰書,以顯示他誓要把我連根拔起的憤怒和決心。哼!世事豈能盡如他意。”
他最後一句話似是在嘲諷慕容垂的自信,可是,三人卻感到這句話是拓跋珪安慰自己的話,因為拓跋珪異乎尋常的反應,正顯示出他內心的震憾。
拓跋珪有點心疲力盡的柔聲道:“你們在帳外稍待片刻,我須靜心想想,方再傳你們進來說話。”
三人懷著重如千斤的心情,退出帳外去。
拓跋珪先低垂著頭,再仰臉時已是熱淚滿頰。
鐵盒內放的是他親弟拓跋瓢的首級,經防腐藥熏製過的臉容向上,如仍在生,睜而不閉的眼睛,殘留著死前的驚惶、屈辱和憤恨。
奪得平城後,拓跋瓢奉他之命到滎陽去,監察燕軍的動靜,想不到竟被慕容垂擒殺。慕容垂送還他的人頭,不但要向他示威,還要對他宣明,誰才是第一把手。
慕容垂啊!
終有一天我拓跋珪要你千倍萬倍償還此殺弟之仇。
小詩道:“我現在真的放心了,小姐的情況一天比天一天好哩!”
紀千千安坐椅內。直到此刻,一切都瞞著小詩,沒有告訴她燕飛曾經來過,也沒有讓她曉得邊荒集二度失陷的事。
微笑道:“你今天的精神也不錯。要不要到城外各處走走呢?整天留在院子裡,悶也要把人悶壞。”
小詩吃驚道:“小姐!”
紀千千胸有成竹的道:“只要我提出要求,慕容垂怎也會給我辦到,否則,只顯示他的無能,不能控制局面。頂多讓他陪我們一道出遊吧!”
小詩清楚她的性格,想到便會去做,她說什麼都難改變紀千千,只好惶恐地點頭。她最怕慕容垂斷然拒絕,令紀千千不開心。
“小姐!”
紀千千和小詩交換個眼色後,道:“大娘請進來!”
在門外喚她的正是風娘,如非燕飛指出她的真正身分,紀千千只會以為她是個盡責的管家婦,由此可見,她是如何深藏不露,武功如何深不可測。
風娘確是慕容垂一著厲害棋子,由她貼身侍候她們主婢,使她熟悉她們主婢的起居生活,任何異常的情況,均可令風娘生出警覺。而她超凡的輕功,更大添拯救她們主婢行動的難度和風險。
風娘神色平靜地走進內堂,來到她們身前,投往紀千千的目光,現出一閃即逝的憐惜神情,旋又斂去。一臉悅色的道:“皇上請我為他傳話,請千千小姐收拾簡單的行囊,明天我們將有遠行。”
紀千千心中一顫,問道:“皇上要我們隨他到哪裡去呢?”
風娘垂首似不願被紀千千看到她的神色,輕輕答道:“這方面千千小姐須親自問皇上,我們作下人的,只敢按皇上指示辦事。”
小詩皺眉道:“小姐的隨身箱子怎辦呢?”
風娘答道:“三十個箱子會隨後運來。只因騾車慢馬兒快,所以,皇上請千千小姐只帶備隨身的替換衣物和用品吧!小詩姐請放心。”
紀千千心中翻起千層巨浪,終於曉得慕容垂是要帶她們隨軍出征。
慕容垂究竟要攻打哪一方呢?離百天築基功成仍有一段很長的日子,縱然她現在肯冒險以傳心術警告燕飛,燕飛也不肯接收她的資訊。
自聞得邊荒集二度失陷的噩訊,她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