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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孫恩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這是否造化弄人呢?孫恩雖然是他的死敵,可是,縱然差點被孫恩要了老命,他對孫恩卻沒有絲毫惡感。對方確是了不起的超卓人物。
千千呵!你可知道,我燕飛正為營救你,而竭盡所能的奮力作戰呢?我們的道路為何如此難走,至乎有寸步難行的苦況。孫恩的千里挑戰,有如宣判我極刑的判決書,發生在我最不願面對如此考驗的時刻。不過,只要想到紀千千,燕飛便會充滿力量和勇氣,拋開一切,為千千你而奮戰。
這是我最後一次感到恐懼。
“我們要征服邊荒集,而不是讓邊荒集征服我們。”紀千千這兩句話,在他耳鼓內迴響著。
對!我們絕不會向命運屈服的。不論不幸的事如何發生在我和你之間,但我們仍嘗過真愛的動人滋味,那並非每一個人都有的機會,是上天對人們最慷慨大方的匱贈。
燕飛平靜下來,什麼恐懼、得失之心不翼而飛,只餘下一顆灼熱的心,填滿了對紀千千的愛,和無畏任何敵人的強大斗志,朝堂邑城掠去。
孫恩會有何反應呢?他再不在意。
司馬道子坐在大堂北端,冷眼瞧著神色興奮、帶點倦容的王國寶,指示手下把何謙的屍體抬到大堂,就那麼放在地上向他邀功。
“除國寶外,其它人給我退下!”
不旋踵其它人退得一個不剩,只餘王國寶一人意氣昂揚的立在何謙的屍身旁。
司馬道子探手按在平放身前,名懾建康的著名佩劍“忘言”上。道:“辛苦國寶哩!”
王國寶微一錯愕,目光落在他按劍的手處,道:“託王爺鴻福,我們擺出迎接這傻瓜的姿態,登上他的船,然後忽然出手,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此戰仍不容易,我們三千多人去,只得千多人回來,不過仍是值得的。當時情況非常混亂,希望沒有留下活口吧!”
司馬道子目光掃過他身上多處刀傷痕跡、染血的戰袍,點頭道:“此戰肯定非常激烈,王大人你做得很好,沒有令本王失望。”
緩緩提起忘言劍,橫在胸前,一手握鞘,另一手抓著劍柄。
王國寶終察覺司馬道子神態有異往常,目光移到他的忘言劍處,然後迎上司馬道子鋒利的眼神,不解道:“王爺……”司馬道子徐徐道:“你殺了何謙,斷去北府兵一條支柱,也除去了我和劉牢之之間最大的障礙,是立了功,本可以將功來補過,可是,你犯的過錯不嫌大了點嗎?這樣的功勞算什麼呢?”
王國寶色變遽震道:“王爺!”
司馬道子以看走狗般的眼光,帶著不屑,上下打量他,沉聲道:“你不是說過竺法慶是真活佛,是彌勒爺降世嗎?哈!他竟然給人宰掉!你說可穩得邊荒集,看現在弄成甚麼樣子,你不但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還令我聲威受挫,現在你和你的什麼撈什子彌勒教,且成為外鎮討伐我的藉口,如讓你繼續留在世上,只會破壞我司馬皇朝的天下,我司馬道子會是這種蠢人嗎?”
王國寶終知是什麼一回事,拔劍飛退。心知,只要逃回烏衣巷,即使以司馬道子的專橫,仍不敢進府內拿人,更不敢在他爹王坦之前殺死自己。
“錚!”
“忘言”出鞘。
司馬道子豹子般從坐席處斜掠而起,就在王國寶離出口尚有十多步時,飛臨他頭上,“忘言”化作萬千劍影,鋪天蓋地的往王國寶灑下去,速度快至肉眼難以掌握,當得上“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讚譽。
王國寶雖是在激戰之後,損耗的真元仍未恢復,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拼死保命,還能幹什麼呢?佩劍離鞘,往司馬道子的“忘言”迎上去。
劍擊之音,連串密集的響個不絕。
司馬道子落往地上,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