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秀十分感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雲淺雪都是個很優秀的人。他聰慧、溫和、文雅,而且又不缺乏才幹,待人接物,堪稱得上是個好表率。這樣優秀的人物,不要說在向來被視為野蠻的魔族之中,就是在人類之中也是少見的。與他相處多日,實在蒙受了他不少關照。對此,他只能在心裡對雲淺雪說一聲對不起了。
「那邊的那個皇族,那個穿戴得很花俏的年輕人是誰呢?」紫川秀問。
雲淺雪笑了:「那是卡蘭殿下,陛下的二皇子。」想了下,他又補充:「我的朋友。」
紫川秀有點驚訝,來魔族這麼幾天,他早聽聞了魔族二皇子的很多事蹟。卻沒想到本人竟然是這麼一副德行:長髮披肩,叼著根香菸、戴著副淡色墨鏡,敞開了花格子襯衣的紐扣,脖子上很顯眼的掛著一條俗不可耐,拇指般粗的金鍊子,右手抱著一個笑得花枝亂顫的美女--這麼一個帝都街頭隨處可見的小流氓打扮的角色,竟然是魔族的皇子,而且有可能是下任的魔神皇。
紫川秀難以置信地看著雲淺雪,後者只有苦笑地點頭:「二殿下很有性格,不是嗎?」
紫川秀也笑了:「確實,讓我大開眼界。」抑制不住的狂喜之下,他差點要放聲大笑了。根據他的觀察,這位魔族的卡蘭殿下腳步虛浮,武功實在差得不成體統,與他重要的身份根本不成比例。這麼一個抵抗力極弱又是地位極高的人物,這正是他一直要找的安全保證。他默默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和卡蘭之間的距離:一步、兩步……大概八步,而且中間沒有任何阻礙,非常理想的出手距離。
紫川秀心頭狂跳,事情到此地步,幾乎已經可以說是成功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要看天意了。他壓抑緊張的心情,儘量平靜地問雲淺雪:「羽林閣下,請問,平靖公今晚有沒有來呢?」
雲淺雪皺皺眉頭,反問:「你找他有事?」雖然軍師黑沙已經證實了偷襲事件與平靖侯無關,但是他還是很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
紫川秀有點不好意思:「羽林閣下,不怕您笑話了。我畢竟是來自紫川家的,初來神族,我想,向與我有著同樣經歷的平靖閣下交談,可能會對我儘快適應神族的生活有所幫助。」
雲淺雪點點頭:「我明白了。」他向四處張望,卻看不到平靖侯的蹤影。最後他扯住一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軍官:「哎,阿穆,有沒有看到平靖那傢伙?」
「那條狗?」叫「阿穆」的軍官說到平靖候時候,一臉的不屑:「剛才還看到他的……羽林大人,您要見他嗎?我去把他叫來。」
雲淺雪點點頭,軍官快步走開了。看著那個軍官的身影逐漸淹沒在擁攘的人堆裡,紫川秀的呼吸一點點的急速起來。他知道,當那個軍官回來的時候,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
他再次往卡蘭的方向確認一下,彷佛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卡蘭恰好也抬起了頭望過來。倆人的目光交接,卡蘭錯愕、驚訝的表情在他臉上持續了兩、三秒。慢慢地,魔族的二皇子笑了,笑容中帶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味道。彷佛預感了危險了似的,他拉開了身後的門,悄然地離去。
計劃一下子給打亂,紫川秀睜大了眼睛,腦子嗡地亂了。
素雅的房間裡寂靜無聲,充滿了檀香的芳香,還有沙漏的輕微沙沙聲。遠遠的,可以聽見慶祝晚會上人群的喧嚷和樂隊的喇叭聲,一片混雜而毫無意義的雜沓噪音。在外面的喧譁相襯下,屋內的無聲顯得更加的寂寥。
「殿下,外面的晚會很熱鬧的樣子,您不去參加嗎?」老傭人小心翼翼地問正在寫東西的卡丹。
卡丹安靜地翻過了一頁紙,沒有回答。茶几上的燭光映照在她面龐上,嬌豔的肌膚有如白玉般的無瑕,玉容平靜如水,不見一點波動。
老傭人暗暗嘆了口氣。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