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道:“我沒打算哄她,原本以為帶她去看海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裡怎麼去到大海呢!大海離這裡遠嗎?”
鳴看著疏桐,喝完了一杯才道:“遠,馬車去大約要走四十來天的時間,繞過範城,鄴城,沿著白行山脈一路南下,穿過烏茲國便到了。那裡有個海叫珊瑚海。確實有鱈魚,不過捕捉不易,因此只有偶然的機會下才能捕到少許。”
“原來是這樣,那也簡單,等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帶瀲灩一道去可好?”疏桐替他滿上酒。
鳴瞧了她半晌,道:“我們?如果那時候還有命的話!”他的笑亦真亦假,說不準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的。
疏桐的臉色青在那裡,卻也不動聲色,這一個月來的安逸生活倒是讓她忘卻了昔日種種的膽戰心驚了,鳴這一提醒使她身上的那根弦再次緊繃了起來。
她情願當他說的是真的。
鳴留下來同她一道吃了午飯,菜色是鳴獨裁的,他從來都不問她喜歡吃什麼,疏桐也不挑剔,他做什麼便吃什麼,而每次都有各種燒法的雞蛋,大概他也只知道她喜好吃雞蛋了,但是他自己從來都不吃,疏桐也不問。
沒有瀲灩在,他們吃飯也少了許多話題,疏桐也不好隨便在他面前打聽靜的狀況,只能滿腹心事地吃著,看來她還是有些畏懼鳴的,拿不準他什麼時候耍脾氣,什麼時候耍瀟灑。
最終還是鳴開口打破了沉默,悠然道:“靜他對我有些誤會!”
疏桐明白靜在這次陰謀中篤定鳴逃不了干係。便道:“那是無可避免的,只能日後再循序漸進地改變,靜他不是愛記仇的人。”
“他不愛記仇?都二十多年了,那仇恨也能使鎮定如他那樣的人糊塗到不顧一切?”鳴頗有些揶揄。 “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瘋的吧!”
“你在為他辯解嗎?”鳴看著她,笑著,那笑說不上陰險,但也不全無目的。
“不是!我只不過實事求是看待當時的情景!”
“噢!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鳴輕輕笑著。
“什麼事情?”
疏桐安靜了下來,鳴會主動告訴她的事情一定是一個大事情。
“將他太奶奶的屍身從菜市口牌坊上撤了下來是我派人做的!”
疏桐一時間回不過神來,她怔怔地看著鳴,不知不覺間站立了起來。
鳴自顧悠閒斟酒,道:“你無須驚訝,你聽到的都是事實!”
“呵呵。”疏桐笑道,“我差點又上你的當了!騙人很好玩嗎!”
鳴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疏桐道:“我沒有騙你!”
疏桐的心猛地一沉,語氣中壓抑著激動:“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想看看你的反應!”他咕咚一口嚥下了最後一口酒。
“現在你看到我的反應了!”疏桐怒氣衝衝,她沒有想到竟然是鳴暗中使得靜蒙受行刺的不白之冤! “不錯!我看到了!你很在乎靜!”
“你錯了!”疏桐猛地放下筷子,渾身氣得發抖,“你為什麼那麼陰險!那麼惡毒!你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他是你的兄弟!”
他笑著,若無其事、理所當然地笑著,“你的反應讓我驚訝!”
疏桐霍地向外走去,她在同他待在一起,她會忍不住想拿匕首丟他的胸膛!
“去哪?”鳴快她一步攔住了她。
“出去透透氣。”疏桐惡狠狠地道。
“你生氣的樣子實在是與眾不同!”
“你放開!”疏桐盯著他緊緊抓著她的手。
“外面也一樣悶!”鳴不打算放的樣子。
疏桐趁他不備,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