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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聽了心下有數,正所謂官逼民反,自古皆然。窮兇極惡之輩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人只是被官府壓迫得沒了活路,不得不落草為寇,佔山為王,幹那等不要本錢的買賣,要不然誰不想安安穩穩過太平日子?
蕭若不著形跡的出言試探,看他有沒有率眾歸順朝廷的可能,當他說出早年父母被朝廷貪官冤殺的陳年舊事,蕭若下面的話便說不出口了。暗中嘆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朝政數代積弊重重,在自己手裡要想扭轉過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蕭若性子隨和,沒有貴族子弟慣有的倨傲張狂之氣,他與山寨眾人一起高談闊論,稱兄道弟,全無架子,讓一眾強人大為意外,再加上他開闊的眼界、精闢的見解,在在令眾人心折不已,即使拋開他的豪門子弟身份不談,也讓他們大起親近之意。
忽然,一個小嘍羅快步進得堂來,掃視眾人一眼,施施然走到阮飛龍身旁,要對他耳語。
阮飛龍濃眉一皺,輕斥道:“什麼事?當眾說出來便是!在坐的都是親兄弟好朋友,阮某人沒有什麼事是見不得人的。”
蕭若聽著微微一笑,暗忖看不出這條豪邁漢子粗中有細,還挺會收買人心。
這小嘍羅只得退開兩步,大聲道:“報大當家的,山下有客來訪……”
阮飛龍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事,原來有客人來,哈哈,好極了!三娘,你率幾個人下去迎接,引客人們都來聚義堂痛飲幾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駱三娘笑吟吟應了聲,正欲起身。這小嘍羅猶豫著道:“報大當家的,那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幫之主,按江湖規矩,是不是大當家的您親自出迎?”
阮飛龍微微一怔,轉首望了望蕭若等三人,似欲告罪失陪。
蕭若微笑著長身而起,拍拍肚皮笑道:“酒足飯飽,我們也要早些安歇了,煩請阮老哥給我們安排個處住。”
阮飛龍便洪聲笑道:“今晚哥哥我分身乏術,黃兄弟不要介意,明日哥哥一定治酒陪罪!三娘,你親自帶黃兄弟三人去東邊待客廂房歇息。”
駱三娘應了,便與蕭若三人出堂,引領他們去東廂房。
不多時,來到一處僻靜雅緻的小院落,讓三人各住一間廂房,又派小婢侍候,一切安頓妥帖,即便告退離去。
蕭若默默坐在桌旁喝醒酒茶,心念電般急轉,廂房裡還有一個俏麗小丫頭服侍,待駱三娘去遠,他轉向小丫頭,衝她露出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壞笑道:“你、到本公子身邊來。”
俏麗小丫頭頓時面紅過耳,怯生生的不敢過來,羞態可人。
蕭若又含笑衝她招招手,小丫頭終於扭扭捏捏踱過來,垂著小腦袋,不敢看他。
蕭若不由有些好笑,當下更不打二話,並指如戈,出手點了她“黑憩穴”。
“黑憩穴”俗稱睡穴,小丫頭渾身一軟,暈厥過去。
蕭若一把將她攬住,打橫抱起來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面向裡側,然後用棉被為她蓋好,只留頭髮在外面。這樣一來,要是有人在窗外探看,只會以為他睡在床上。
蕭若吹熄油燈,悄悄閃身出門而去。他機緣巧合來到鄱陽湖水寇的老巢,自然要趁機探上一探。
明月在天,清暉如水,他隱蔽身形,悄無聲息向聚義堂方向潛去,一路小心避過行人及巡邏的山寨嘍羅。
不料,尚未離開小院子多遠,猛聽側面風聲颯響,一柄鋼刀朝自己直劈而至,同時耳中聞得一聲嬌叱:“小淫賊,看刀!”
蕭若聽出是那潑辣大小姐阮江燕的聲音,不由又好笑,又好氣,他如今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身隨意動,腳底微微一滑,身形滴溜溜已轉到她側面,輕易避開她的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