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輕笑道:“有張陵和小婉在,麒兒和麟兒的親事都不用愁,雖然張陵年輕,可皇上卻會加恩給他們兄弟,姐姐的福氣還綿長著呢。”
張楊氏聽得笑了起來:“真如妹妹所言,我可要多念幾百聲阿彌陀佛了。”
這時,李嬸也起來報告,先給張楊氏和裴夫人見了禮,又將府裡的事情撿幾件說了。
“你好歹也歇一會兒,有什麼事就讓下面那些人去做,何必折騰你這老胳膊老腿兒。”張楊氏和李嬸處得跟老姊妹似的,自是向著她說話,若是小婉在這兒聽了,又成一笑——二人都不到五十,哪兒稱得上老啊?
若是沒外人,李嬸也就坐下和張楊氏說個古今,可裴夫人在這兒,李嬸便不肯壞了規矩,最後張楊氏知道她的性子,便尋個理由讓她去外面歇著。
等李嬸出去之後,張楊氏卻想起了一件事:“妹妹,說起麟兒,我倒是有了一件心事,這孩子沒心思讀書,每天吵吵著要去從軍,這事兒還得麻煩程國公幫著操心。”
“姐姐真的要讓麟兒從軍?”裴夫人訝然道。
“他父親一生征戰,總得有人繼承父業。麟兒從小就愛舞槍弄棒,他既有心繼承父業,我這當孃的也只能承全……如果讓他自己去,恐怕一頭就闖到了戰場上。”張楊氏說道。
“那也太小了,至少也得滿了十六歲再去。”裴夫人說道。
“他哪裡等得及?”張楊氏有些苦惱地道。
裴夫人目光一閃,笑道:“姐姐莫愁,小妹自有辦法,且讓我跟他說說,保管他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什麼辦法?”張楊氏問道。
“法不傳六耳,說了就不靈了。”裴夫人故作神秘。
滄州府衙裡,這些日子熱鬧非凡,自從知道修築碼頭、道路的資金有了著落之後,衙門裡的大官小員只要身上罩著一身官袍子的,都在上竄下跳地想在修築碼頭和道路的工程中插上一腿——誰都知道做這種工程,根本就是一個錢罐子,隨用隨取。
對於這種情況,王守拙並沒有插手,他也樂得借這個機會,對手下的官僚們做一個通透的瞭解。李道玄和長孫珏走後,他給張陵放了兩天假,後者這一路上舟馬勞頓,沒休息好就被李道玄抓了差,王守拙也有些不好意思,等李道玄他們一走,就立即給張陵放了個小長假。
兩天的時間轉眼即過,俗話說,小別勝新婚,張陵這兩天可都陪著老婆孩兒了,假期過後,他就收拾的整整齊齊上衙。
“鴻漸,休息好了嗎?如果沒有歇好,就再休息兩天。”王守拙微笑道。
“再休息兩天?那衙裡還不吵翻了天?”張陵意有所指地笑道。
“呵呵,讓他們吵去,全當是看戲好了。”
王守拙不以為意地道:“張陵,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說說看,下一步該做什麼。”
“修路就要涉及到佔地,而佔地就需要補償和拆遷,這是個比較麻煩的事情,不過在前期城西區拆遷改造的時候,有些官吏對這個工作也是比較熟悉,就繼續讓他們負責,但提前要丈量好土地,規劃好路線,等錢一到位就可以開動。而最要緊的是,要立下規矩,免得有人將這筆錢中飽私囊。”
不入鮑魚之肆,難聞其腥,張陵入官場久了,也深知其弊,這還沒有正式開始呢,衙門裡已經開始鬧騰了,如果真的開動起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鴻漸,水至清則無魚。”王守拙提醒道。
“那是,下官明白。不過,能者多勞,勞必有酬。可以補貼形式設定養廉銀和規定損耗,如果有人再上下其手,則處以貪默之刑。”
張陵侃侃而談,王守拙則頻頻點頭——虧得張陵記性好,小婉只是說了一些關於養廉銀的事情和一些後世的勞務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