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互相看著,嘴裡發出咕噥咕噥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是一種因為聲帶沒有發育完全而發出的單音。
我跌坐在沙灘,痴傻地看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我看清了什麼,兩眼越睜越大,充滿恐懼,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野人們臉上似狼非狼的面具並非面具,而是他們的真實五官。身後那條又長又粗的青色尾巴也非裝飾所用,而是服貼地生在他們臀部股骨之上的真正尾巴。
現在,他們一致地搖著厚重的尾巴,好奇地上下打量著我。
到底人還是獸?我大口吸著涼氣。
一個高高大大的傢伙站了起來,手指放在唇邊,發出尖銳的哨音,然後向我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我像扛大米一樣扛在肩上。在我驚恐的尖叫聲中,快速地奔出了海灘。
耳邊風聲呼呼叫,我的心狂跳不已。
獸人們帶著我奔入了一片巨大茂密的原始森林。所有的參天古木很高,十幾人合抱粗。綠色樹葉像巨型大傘一樣向四面擴開,遮住了暴雨欲來的暗色天空。
樹與樹之間,是深深的草叢,爬著叫不出名字的蛇蟲鼠蟻。顏色絢爛的蘑菇像花朵一樣點綴在長葉叢中,迷濛的白霧環繞盤旋在巨樹的樹幹和綠葉。幾隻長尾巴的飛鳥從巨樹頂端呼嘯著飛過。
扛著我的獸人像靈巧的長猿一樣攀上大樹,用腳向後蹬,跳上了另一棵參天大樹,接著又用一隻手攀住了粗大的樹枝幹,宛若盪鞦韆般盪到了另一棵樹上,迴圈往復,一棵樹接一棵樹地跳過去。
連跳大約二十幾棵樹後,他們奔入了一片空曠的草地,嘴裡發出銳利的哨音:“咕……咕……”,聲長而尖銳,與森林裡的鳥鳴聲混融在一起,迴盪繚繞在林間。
唰唰幾聲響,十來個幾近全裸的高猛獸人從幾人高的草叢裡跳出來,呼啦一下將我們圍攏了起來。
為首的高個頭獸人看見了被扛在肩上的我,厚厚的兩片嘴唇向兩邊咧開,似乎在笑。我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先用毛茸茸的大手捏了一下我的屁股,又捏了捏我軟軟的胸,還左右開弓打了幾下我的臉。我被扇得暈頭轉向,卻不敢反抗。
他打完了以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扛著我的獸人嘴裡發出奇特的咕噥聲,飛快地向另一方向跳去。
他扛著我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山崖下。那裡四面是石窟,全都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若不細看,一眼很難發覺。石窟前的空地上燃著幾堆篝火,數十個女獸人圍坐著,翻烤著似牛非羊的動物肉,幾個小獸人在旁邊玩耍奔跑。
我被扔進了一個又黑又深的洞窟,地上雖然鋪滿乾草,可骨頭還是咯得生痛,原本疼痛的身體越發痛苦不堪。
我硬撐著向後爬,一直爬到一個自認為是安全的角落才停了下來。
洞窟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得到不同角落裡傳來的一聲聲的咕噥聲。這種聲音和之前的獸人們的聲音不一樣,有時聽起來是咕噥,有時是咕嚕,有時甚至聽起來像咕啾。
我蜷縮在一個類似石頭縫的角落,呼吸盡量保持平穩,不讓人輕易發現我的黑暗躲藏地。
莫約兩三個時辰後,聽到了一陣陣的腳步聲。那些腳步聲重重踏在洞內堅硬的石地上,發出驚人的聲響。火把光染紅了洞內,霎那的光明讓我瞬間無法睜開眼睛。
含糊的咕噥聲在耀眼的火光中徐徐傳來,我用手遮住雙眼,將身體往角落裡又躲了些。待逐漸適應光亮,我才壯著膽鬆開了手。
洞內一片光明,火把的光芒映照在粗糙洞壁上,將洞內亂七八糟的草堆照得異常明亮。草堆上有幾個全身赤裸的黑髮女人,還有三隻類似孔雀的彩色翅膀飛鳥,以及兩隻魁梧的水牛。
黑髮女人的頭髮很長,像一件黑色漏織網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