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後理應按禮儀下跪參拜她,蔡蘭曦素來注重禮節,一定十分介意此事。
蕭統躊躇了片刻後,將我輕輕放下地,向她說道:“紫兒剛才經過浮橋時不慎扭傷了腳踝,今晚就不必讓她行見面大禮了,明日一早我會讓她去金華宮拜見你。”
蔡蘭曦依然將眸光投向我,輕啟朱唇道:“既然殿下有此旨意,臣妾自然依從。只是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說,殿下即使能將文華殿以湖水隔離,卻依然是在東宮之內、皇城之中,試問殿下能夠時時處處如此庇護著她麼?臣妾面前自然不妨,若是讓母后母妃發覺,殿下對她的縱容溺愛反而會害了她!”
蕭統神色微變,亦並未與她爭執,明眸中顯露出憐惜之色,向我輕輕看過來,說道:“蘭曦,紫兒她初來東宮,今後一切都要託付你。宮規禮儀確有定製,如果你擔心紫兒會因此嬌縱任性不服管束,今晚定要她行大禮參拜你,我決不會阻攔。”
他語氣雖溫和,卻帶著淡淡的不悅之意。
蔡蘭曦絲毫不懼,輕言細語道:“若是腳傷過重,殿下就不該帶她出宮行走。她既然能夠支援前行,又何須殿下為她擔心?殿下與其事事順從她的心意,倒不如讓她自己抉擇。”
他們言辭之間寸步不讓,蕭統一心護我,蔡蘭曦所言卻句句有道理,言下之意我若能出東宮,便是腳傷無礙,亦可對她行禮;若是承認自己腳傷過重不拜她亦可,今晚卻必定不能陪同蕭統前去凝香宮。
我的腳傷雖然疼了一時,我眷戀著蕭統懷抱並未動用法術療治傷痛,見他們因我爭執,急忙將淤傷化解,穩穩當當走到蔡蘭曦面前,向她福了一福,行禮說道:“妾身謝氏參見娘娘!”
蔡蘭曦儀態端莊,凝神對我說道:“免禮。你既然腳上有傷,這幾日暫且不必來金華宮問安,你隨殿下一起去凝香宮吧。”
我見她免去我晨昏叩拜她之禮儀,似乎仍給了蕭統情面,起身道謝後退至蕭統身旁。
蕭統與蔡蘭曦對視一眼後,攜起我的手邁步走出東宮大門。
我惟恐他因此事心中不快,急忙分辨道:“我的腳真的不疼了,但是……我剛才也不是故意假裝的!”
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眼中神色迷離,凝視著我緩緩道:“我怎會懷疑我的紫兒?我只是擔心,以後我會讓你為我受委屈,若是如此,我或許不該……”
我心中毫無來由一陣惶恐,急忙靠近他說:“沒關係,不就是多行幾次禮叩幾次首麼?我不在乎這個!你既然已經娶了我,就不能再說不要紫兒了!”
他忍不住將我緊緊摟入懷中,聲音微帶喜悅道:“我怎麼捨得?”
我仰頭微笑道:“真的麼?”
他似乎被我的笑容引逗得略有心動,急忙放開我轉過眸光,向前急行一步說道:“我們稍候回雲華殿再說……先去見父皇吧!”
……
注:蕭統納妃著白色婚禮服,據《東宮舊事》記:“太子納妃,有白轂,白紗,白絹衫,並紫結纓。”魏晉時期玄學盛行“以無為本,反璞歸真、追求清新淡雅”,崇尚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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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煙含苑樹深
我們走到凝香宮前,丁貴嬪一身簡妝淡服帶著數名侍女隨後而至。
蕭統見母親前來,立刻停下腳步拉著我在宮門處站立等候,稱道:“兒臣參見母妃。”
他身為太子,雖然對丁貴嬪十分敬重卻並未向她行禮,我學著侍女們的樣子跪地叩首參拜道:“東宮妾妃謝氏,叩見貴嬪娘娘!”
丁貴嬪親自伸手將我扶起,眸光打量著我們,輕聲向蕭統道:“謝妃今日承蒙皇上恩典進宮,我為她準備了一份薄禮,明日一早再交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