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微笑。
次日,我們乘坐一輛馬車返回建康。
路上,我們仿若神仙眷侶一般,忘卻了世間種種俗務,對酒吟詩、臨風賞月,極盡甜蜜歡洽,蕭統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回到皇宮內,將這個虛有其名的太子名號辭去,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當初受人誣陷、被皇帝冤屈之事,心境依然平和。
我將丁貴嬪墓地之事真相告知他後,他對魏雅與蕭宏亦無恨意,說道:“臨川王貪贓枉法,我從不覺得此事做錯,六叔痛恨我亦在情理之中。魏雅這些年來他在我身邊一直小心侍候,雖然因利叛主,我並不恨他。只是,父皇一直以為我心存惡意,故意魘咒他人,希望日後能夠向父皇將此事解釋明白。”
我正掀開馬車帷簾觀看沿途春天風景,見他如此說,轉身問道:“蕭郎想將此人的陰謀曝露於皇上面前麼?”
蕭統緩緩道:“倘若六叔僅針對我一人,我並不想過分追究;我雖然遠離宮廷,亦有朝臣暗中告知我,六叔近年來大肆積斂貨財,在王府中私藏兵器,恐怕會對父皇不利。”
我眼珠轉了一轉,笑道:“這有何難?我回京後去他府中探聽探聽,便知情形如何了!”
他急忙阻止道:“不可!你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不許輕易動用法術,每日按時服用進補的湯藥,記住了麼?”
我恐他擔憂,表面應允,心中卻打定主意,必定要儘快找到蕭宏謀反的確鑿證據,揭穿他陷害蕭統的陰謀真相,還他清白名聲。
馬車行駛至離京城數里時,我瞥見一輛華麗馬車從城內方向疾馳而來,那馬車規格儀仗皆是皇家氣派,似乎是皇妃出行。
對面駕車的小內侍亦認出太子儀仗,急忙將馬車停下,在我們車前向蕭統叩首,拜道:“奴才叩見太子殿下!”
蕭統賜起他後,問道:“你是誰家侍從?”
那小內侍尚未來得及回答,我們早已看見對面馬車內匆匆躍下一名白衣女子,正是湘東王妃徐昭佩,疾步行至車前,說道:“是太子殿下麼?”
蕭統將馬車帷簾掀起一角,溫和說道:“昭佩,你上車來,看看誰回來了。”
御製馬車內空間尚為寬闊,徐昭佩彎腰進入馬車內坐下,抬頭見我,不禁微帶驚歎之色道:“妹妹,竟然是你!”
我向她甜甜微笑。
蕭統輕聲解釋道:“紫兒是天界的仙女,如今得到准許重下凡間,不會再離開我了。”
徐昭佩眸帶歡欣之色,微有淚光,說道:“如此就好!當日我在荊州聽聞妹妹被那道人說成是妖狐化身,後隨風遁去,一直不肯相信,妹妹如此嬌態可人,怎會是妖精?想必是有人別有用心,有意誣陷設下的圈套!”
我握住她的手,見她神色略帶憔悴,彷彿一夜未眠,問道:“姐姐今日出城,欲往何處?”
徐昭佩輕舒一口氣,美眸中微帶憤怒之色,說道:“回荊州去。若再不走,恐怕王爺與我的性命都堪虞,王爺自己不肯走,卻要我……要我自己先行返回荊州。”
蕭統察覺有異,詢問道:“諸位皇弟因祭奠母妃剛剛返回京城,這幾日發生了何事?你們為何性命堪虞?”
徐昭佩道:“貴嬪娘娘祭祀大典後,王爺本欲離開,父皇宣召王爺進宮議事,命他留在京城。昨夜晚間,我與王爺在書房中敘話之時,不知何處飛來一名黑衣蒙面人,舉刀行刺王爺……我一時情急,將手中桂花酒潑灑至那刺客的眼裡,王爺徒手與他相鬥,幸而侍衛們聞聲趕至,否則王爺……就要被他所謀刺了!”
蕭統聞言,俊眉頓時微簇。
我心中大為驚異,暗暗思忖道:“是誰如此痛恨七皇子蕭繹?朝中人盡皆知皇帝蕭衍如今最寵信之人是三皇子蕭綱,蕭統的東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