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落在羊毛絞花的厚毯上,房內燭火搖曳,朦朦的燈光將周圍照得光亮而又不失柔和,彷彿多生出了一絲暖意。
瑞王坐在床沿,穿著一身家常的水青錦袍,手中端了只飛釉搪碗,朝裡面黑黢黢的湯藥上吹了吹,這才輕笑道:“今日見你,倒似是大好了。”
青年靠坐在床頭,身後堆著三四隻綴了流蘇的軟墊,腰下用錦被蓋著,因是在病中,所以並不曾認真穿衣梳髮,只將一頭青絲隨意挽著,用一根銀簪固住,身上則僅披了件素色短襦。
淡紅的唇角微微揚起一點兒,“怎麼敢勞煩王爺?青歌已好得多了。”說著,從瑞王手裡端過碗,將裡面濃黑的藥汁慢慢喝了。
些須湯汁殘留在水紅色的雙唇上,瑞王傾過身去,將其吮淨,又咬了咬那柔軟的唇瓣,這才皺了一下眉,道:“苦。。。”
青年低眉淺笑,蝶翼一般的睫毛上流光漫漫:“王爺如何像小孩子一般。。。”
瑞王伸指颳了一下他的鼻樑,笑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調笑本王。”
兩人坐著隨意說話,正閒談間,瑞王見青年身邊的床內擱著只藤編小籮,裡面放著各色的絲線彩絛,便隨手拿起,道:“在做什麼?”
青年微微一笑,溫淡清雅的模樣,道:“這幾日既在病中,閒來無事,就想要胡亂編上一條腰帶,打發時間罷了。”
瑞王用手將其捻開,一面問道:“是給本王的?”
那腰帶還沒有完成,但上面用絲線搭配著結出五蝠穿花的圖案,卻已經是栩栩如生,將淡藍色的水晶珠子一顆顆串在其中,手工精巧,心思細緻,能看出來是極用了心的。青年將那半成的腰帶從瑞王手中取回,放歸到藤籮裡,微微含笑道:“只是胡亂做的罷了,王爺若不嫌棄,等青歌做完,就拿去用了便是。”
他容顏清氳溫俊,五官極為精緻,眉目間如描如畫,神情淡雅,在室內柔和明亮的燭光中,尤顯出十分動人的模樣。瑞王即便是時常見他,此時卻也不禁心中一動,伸臂挽住他纖瘦的腰身,將雙唇壓在他的鼻尖上親了親,道:“說來也怪,本王自少年時起,不知見過多少美人,懷中楚腰細舞,依紅偎翠,但也不過是逢場作戲,頂多三五日,便丟在腦後罷了。。。只是你,雖已在身邊近五年,本王卻不曾有過絲毫厭棄。。。”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黯淡,伸手慢慢環住瑞王,既而閉上雙目,低聲道:“青歌不過是卑賤之人,怎當得起王爺這般看重。。。只要王爺不棄,青歌就總是一直在這裡的。。。”
世間情之一字,究竟令多少人輾轉其中,身心俱是苦苦煎熬,卻仍然一如既往,甘之如飴?他思慕的這個人,心中卻在思戀著別人,他和他都是,求之不得的可憐人而已。。。
可這個人卻總還是顧惜他的,無論如何,多年以來,府中的寵侍孌媵來來去去,或是盛寵,或是失恩,如同花開花謝一般,而只有他的縈信閣,卻始終不曾被冷落過,這已經,足夠了。。。
瑞王攬著青年稍嫌單薄的身體,鼻中聞到他身上因多日服藥而薰染出的淡淡藥香,一時之間,只覺得漸漸情動,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又想到已有十餘日不曾與他親熱過,不禁下意識地摟緊了懷中人的腰身,在他耳邊低低道:“你眼下,身上可是大好了?”
青年微微一怔,隨即就明白了什麼,耳根處就不由自主地紅了,也不說話,片刻之後,方才低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瑞王輕笑一下,伸手將紗帳解開,除去外面的錦袍,脫靴上榻。
紅燭高燒,爐煙嫋嫋。
“青歌。。。你可還禁得住?”
瑞王喘息著,俊逸的面容上籠著一層情 欲的紅暈,一手握著青年單瘦的腰,另一隻手則托住對方修長的右腿架在腰際,一次次用力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