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加,使得殿中光線昏幽而闇昧,皇后緩緩抬起頭,含著一縷無望的笑意:“方才皇上喚人進來,是要賜死臣妾,然後對外宣稱皇后暴病身亡,還是要尋個好逸驕奢之類的無礙皇家尊嚴的罪名,將臣妾打入冷宮,廢除鳳位?。。。無論是怎樣都好,只是,臣妾所做的事情都和孩子們沒有任何關係,還望皇上不要遷怒。”
景帝的臉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半晌,道:“昭兒,朕說,你寫。”
溼漉漉的聲音彷彿外面的雨聲一般幽冷:“。。。皇后趙氏,奢費驕越,理後宮而無術,愚乏非德,屢失朕意,焉得母儀天下,配享宗廟香禮。今廢為庶人,置於冷宮。。。”
皇后眼中淚水直滾而下,打溼了蒼白冰冷的臉頰,懷中擁著兩個女兒,看向面前龍袍金冕的男人,悽然含笑道:“皇上總還念著些夫妻情分,饒了臣妾性命。。。臣妾叩謝聖恩。”說罷,盈盈一拜。
景帝轉過身,烏沉沉的大殿中,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聽得到外面嘩嘩的雨聲。他看了一眼不遠處並沒有任何動作的長子,沉聲道:“為何還不替朕起草詔書。”
葉孤城的面容和往常一樣,沒有一絲表情,深沉清冷的一雙眼眸內,滿滿映出大殿中的暗晦色澤。“生母被廢,父親要勖膺和酆熙幾人,今後如何自處。”
彷彿是沉默了數載那樣久,景帝的聲音終於緩緩響起:“後宮之事,自今日起由藺妃德妃共同協理,趙氏留皇后頭銜,收回鳳印金冊,仍居榮和殿,不得擅出一步。”
回頭看一眼兩個女兒:“仙儀與苓福,自此交由昌懿長公主教養,不得再與趙氏相見。”
頓了頓,又道:“一應份例起居,仍以皇后規格相待。”說罷,便慢慢朝殿外走去。
“五郎。。。” (景帝排行第五)
景帝的腳步停住了。
皇后緩緩自地上起身,昏暗中,她的眼神仿若天真無憂的少女一般,柔得如同春水,眼淚早已將細心描畫的妝容打溼,唇上的胭脂亦是溼漉漉地暈開,可臉上卻還帶著笑,柔和而遙遠至極。。。
“已有二十多年沒有這樣稱呼了,如今,就容臣妾再叫一回罷。。。”皇后襝衽一禮,向著景帝微微一笑,同時,淚如雨下。“今日一別,想必就是生死不見了。。。五郎珍重。”
景帝頓一頓,然後繼續向外走,終究,沒有回頭。
那時她還年少,剛剛與他成婚不久,不過十六歲的如花年紀,嬌嬌怯怯的模樣,喜歡用軟儂柔綿的聲音,輕輕喚他一聲‘五郎’。。。
……恍若隔世。
大雨傾盆而下,在地面上濺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沖刷著天地間的一切,明明還未到晚上,天色卻已是極暗了。
房裡已掌上了燈。葉孤城脫去沾染了濛濛水氣的外袍,然後走到床邊,將綃帳微微揭開一道縫隙,脫靴上榻。
西門吹雪睜開眼。葉孤城細細凝視著他峻毅鮮明的容顏,然後略微運功將冰冷的手蒸得熱了,這才探進暖烘烘的被子裡,撫上了男人赤 裸的身體。
“休息得還好?”低頭在他眉心間一吻,葉孤城的手輕輕沿著男人結實光滑的肌膚向下移動,探進股間,摸索著去確定對方的情況。
觸手所及,雖是有些腫燙不堪,但好在並沒有明顯的傷口。葉孤城用手慢慢為男人按摩著腰部,一邊問道:“還很難受?”
“沒有。”西門吹雪用被子將葉孤城一同蓋住,伸臂將愛人攬在懷裡,嗅著他髮絲間的淡香和一點薄薄的水氣:“。。。我很好。”
葉孤城任由自己被圈在男人懷中,順勢枕在了對方的胸膛上,親了親那略微紅腫的乳 尖,然後便合上了雙目。
兩人靜靜相擁著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良久,葉孤城閉著眼,忽然開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