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身上留下了一點兒微塵,西門吹雪將其拭淨後,才收起長劍,轉而亦從小几上取了糕點,捏碎開來,幫著葉孤城餵魚。
等到一碟子點心都喂得盡了,葉孤城才拿帕子仔細擦淨了手,重新拿起公文,一面說道:“。。。西門,我這幾日,不知為何,似是總有些心神不定。”西門吹雪聽了,見他墨黑的雙眉上的確凝著一絲微瀾的痕跡,便用手為他輕輕撫平,問道:“。。。怎麼了。”葉孤城微微搖了一下頭,道:“。。。不知道。只是,總是沒來由地有些心亂,就彷彿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說著,似是略微思忖了片刻,然後又繼續道:“。。。如此,明日我下朝之後,便去國寺禮佛。”
他自從與西門吹雪分別之後,三年來時常去寺中靜心禮佛,以作安持心境所用,西門吹雪也不是不知道的,因此便說道:“。。。也好。”葉孤城微微應了一聲,剛要再說些什麼,搖籃里正熟睡的憬元卻不知為何,忽然醒了,正哼哼唧唧地蹬著腿,葉孤城見狀,便無心再繼續說下去,只把孩子從搖籃裡抱了出來,與西門吹雪一同哄慰著小女兒,一時之間,再無別話。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由於是皇家寺廟,因此國寺並不對百姓開放,一般只用於祭天或者是平日裡禮佛所用,寺中周遭寂靜而安然,只能隱隱聽見一片敲打木魚和僧人頌經的聲音,是寺中的僧眾在做功課。
大殿內香火繚繞,上首眾多佛陀金身端肅,寶像莊嚴,葉孤城坐在蒲團上,頭上戴著一頂紫金翟龍冠,左右攢珠的瓔珞從兩鬢長長垂下,眉心間勒著七寶赤金盤螭東珠,正靜靜閉目,若有所思,蹙銀絲重繡九龍雲錦的荔白色華服,上面遍繡的雲紋在大殿內嫋嫋香菸的襯托之中,似乎隱隱浮動了起來,令人有一種頗不真實之感,葉孤城的右手從廣袖中露出些許,手內拿著一掛鷓鴣香佛珠,手指微微捻動,一粒粒地數動著圓潤的珠子,旁邊寺中的方丈鬚眉皆白,正手持木棰,坐在葉孤城對面不遠的位置,一下一下地篤篤敲擊著面前的檀香木魚。
半晌,方丈停下手,道:“。。。殿下可是已經靜下心來了。”葉孤城睜開眼,徐徐開口道:“。。。近日孤心下隱有異動,不知究竟為何。”方丈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走到佛案前,從上面取下一隻雕有本師釋迦牟尼佛在菩提樹下成道圖案的圓筒,然後將其端著,輕輕置於葉孤城的面前,木筒裡面放著四十九支用楠木削刻而成的佛籤,用明黃/色的軟布蓋著。葉孤城揭開蓋在上面的黃布,並無遲疑,隨手就從筒中抽出了一支木籤來,隨即仔細一看,就見簽上刻著一行蠅頭小字: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葉孤城沉吟不語,只覺心下彷彿是有些鬱郁,將佛籤交與方丈。蒼老的手從男人手中接過籤子,一字一字地認真看清了上面的字跡,葉孤城坐在蒲團間,道:“。。。上面所言,孤雖知其意,卻並不知其中所指。”方丈念一聲佛號,並不直接說些什麼,卻忽然道:“佛家有言,凡事不可解,就稱緣分。。。世人所說親緣,情緣,自然亦在其中。”葉孤城聽了,心下只隱隱覺得似是有些不祥,於是便微微皺了一下眉,沒有再說什麼,只讓已經在一旁侍立許久的江全過來。江全手中託著一隻小小的金盤,用一條紫繰絹蓋著,裡面是幼兒的寄名符�